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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姑娘臉蛋上一本正經,保羅絕倒,這話未免忒粗俗了,不過想想,契丹原本就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這小姑娘枉自有個江南味道極濃郁的名字,骨子裡面根本就是個草原小姑娘脾氣。
“得,權當我什麼都沒說,柳絮兒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保羅認輸,“被你打敗了行不行,我是淫賊,我整天便想勾搭大姑娘,好了罷。”
柳絮兒洋洋得意,一偏小腦袋把下巴翹起來,“算你還老實,我可告訴你,我們郡主不會跟你私奔的。”雲貞又羞又惱,“柳絮兒,再說我便把你送給呼倫去。”
這話管用,想必呼倫瑤兇名在外,小姑娘頓時就吐了吐舌尖,“我怕我怕,我不說還不行麼。”
一時間房間裡面有些尷尬,雲貞感覺自己坐在胡床上離保羅太近,微微挪動香臀,便又坐遠了些,小姑娘柳絮兒雖然說怕,骨子裡面可大膽的很,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便使勁盯著保羅,生怕他把自家郡主就這麼拐走了一般。
輕咳了一聲,少保嘴角一揚微笑,“雲妹妹,我念一首詞你聽,詞牌名便叫《摸魚兒》,是上次我跟你說的大才子歐陽修在揚州府新作的……”說著回想了下詞句,輕輕詠念給雲貞聽:
卷繡簾,梧桐秋院落,一霎雨添新綠。對小池閒立殘妝淺,向晚水紋如縠。凝遠目。恨人去寂寂,鳳枕孤難宿。倚闌不足。看燕拂風簾,蝶翻露草,兩兩長相逐。雙眉促。可惜年華婉娩,西風初弄庭菊。況伊家年少,多情未已難拘束。那堪更趁涼景,追尋甚處垂楊曲。佳期過盡,但不說歸來,多應忘了,雲屏去時祝。
北宋時候的揚州府,繁華幾等於東京,乃是漕運要衝,朝廷一切物資所需都要走揚州轉運,又有漁鹽之利,手工業、商業之發達幾乎天下無雙,天下號稱“揚一益二”,這益就是魚米之鄉天府之國成都府,而揚州,尚在成都之上,那波斯、大食、高麗、扶桑、天竺……等國商人僑民數以萬計,船舶司一年稅收百萬貫計,實在是東南第一重鎮,經濟、文化中心,無數騷人墨客粉飾揚州,留下數也數不清的膾炙人口的詩詞。
保羅投其所好,自然哄得雲貞喜歡,輕聲念著詞中句子,說不出歡喜,眼神中透露出無限嚮往,他趁熱打鐵,“天下西湖三十六,輕舟過處是揚州。雲妹妹,你若不去看一眼,我保管你一輩子都後悔。”
旁邊站著的柳絮兒頓時跳腳,“淫賊,你還敢說沒企圖?”
不去理會小姑娘,保羅只是看著雲貞,輕聲兒哄她,“你是要做一隻籠中鳥呢,還是願意做一隻江南雨燕?”
雲貞不語,低頭咬唇,心思全部亂了,她親生老子云儒臣是個典型腐儒,從小讓她讀的是烈女傳、女兒經,講的是奉獻,可眼前保羅灌輸給她的卻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願意一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以你的才學,日後說不定就能成個天下知名的女詞人,你到底是願意做一個穿金戴玉的遼國郡主呢?還是做一個流芳百世的當代女詞人?”
“我……”雲貞腦中亂成一團麻一般,保羅給她描繪的是一個超級大餡餅,誘惑力十足。
深知美人心思的少保明白此刻當徐徐圖之,操之過急反而不美,反正今天這顆種子是種下去了,日後發芽開花是免不了的,於是笑了笑,“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呢。”
“沒安好心,郡主,別答應他。”柳絮兒睜大了眼睛瞪他,狠狠捏起粉拳揮動。
“嚇,小姑奶奶,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安好心?”他一挑眉,接著笑說:“其實,雲妹妹蘭心惠質,我十分想和雲妹妹結拜為異姓兄妹,就怕高攀,雲妹妹不肯……”
雲貞一顆七竅玲瓏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幫自己正個名份,好去堵上京城謠言的悠悠之口,頓時眼圈兒就紅了,自小到大,誰這麼體貼過自己?誰這麼真正瞭解自己的心思,也就眼前這個笑起來很無賴,只不過見了兩次面的人了。
“好了,可別哭了,瞧,臉蛋兒哭花了可損你大遼國第一美人的名聲。”他從懷中摸了一方潔白手帕塞到雲貞手中,“若別人瞧了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俗話說好話不靈壞話靈,他話音剛落,外面急匆匆衝進來幾位,為首的正是右班殿直寧致遠,“少保,我們打探得清楚……”話說了一半兒,就看見陳少保大人正低頭哄著一位大美人呢,頓時大叫不妙,齊齊往門外退去,“真真罪該萬死,俺們什麼都沒瞧見。”
雲貞滿臉兒紅暈,趕緊站起身子,陳少保大人心裡面嘆氣,“幾位大哥都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