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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都是心存感激,二老太太又是個不受委屈的,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他一旦話說不好,就會授之以柄。
所以他多少次想要族長的位置,都在耐心等著。
等著二老太太一命嗚呼。
他以為他已經等到了,才將五弟叫來一起安排。
卻沒想到會生這樣的變故。
族中的女眷已經見到二老太太奄奄一息,二房又是請和尚又是找道士,連板子都抬出來了,怎麼看都是要做喪事的樣子。
他以為已經萬無一失。
誰知道卻著了二老太太的圈套。
這種受制於人,被人算計的感覺,如同一步不慎掉進深潭,想掙扎著走出來卻越掙扎死的越厲害。
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是誰?
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還要讓他搭上多年的名聲,他辛辛苦苦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這件事鬧出去,他要怎麼板著臉教諭那些上門拜會的童生,怎麼在他們面前端著架子。
姚老太爺想著眯起了眼睛,感覺有些東西正在離他遠去,他想伸手抓住,卻抓不住。
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做了個噩夢。
真是噩夢。
二老太太卻沒想這樣簡簡單單揭過去,“三叔,你可是受禮法的人,你說說我們家做錯什麼事?連族長之位也要被奪了?大老太爺夭折的早,我們家難道不是大宗的嫡長?我家宜州難道不是長子?”
一句句地重新逼問,那雙眼睛詫異地瞧著,無論誰看了都會覺得——羞臊。
是羞臊。
欺負一個婦孺,難道不羞臊。
姚老太爺板起臉,“二嫂別擠兌我,這事和我沒關係,也是各房房長提起來,我勉為其難地答應,我還不是為了姚氏一族……”
“用不著將話說的那麼好聽,”二老太太冷笑一聲,“當年泰興饑荒,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我們老太爺差點病死了,將各位找過來,請大家代為打理族中事務,那時候怎麼不見誰勉為其難地幫忙。”
“誰也不願意幫幾百人找吃喝,是我們老太爺撐著病重的身子,帶族人闖過饑荒,姚氏一族沒有一個餓死的族人。那時候姚氏還有什麼族產?上京趕考的子弟哪個不是我們二房拿銀子,如今已經高屋大宅地住著,你們抬起頭看看二房的宅子,多少年都沒變過。”
“好吧,誰來說說我們宜州為什麼不能做族長,說通了我,我立即就撞死在這裡,將姚氏將二房被逐出大宗的訊息捎給姚氏的列祖列宗,好讓列祖列宗保佑你們日後子孫昌盛、富貴榮華。”
五老太爺不禁吞嚥了一口,他是來幫三哥來謀族長之位,可是卻沒想落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宜州不能頂撞長輩,二房老太太持家已久,在這裡說話,誰還能堵住她的嘴。
只要他再開口,從前在族中做的那些事,保不齊就會被二房老太太拿出來說。
他的臉面還要不要?
二老太太真狠,什麼話都敢說,還能以性命要挾。
誰敢再逼迫二房,萬一二房老太太真死在這裡,誰身上就背了人命,官府不會治罪,族親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吐沫星子都能將他淹死。
而且,二老太太惡毒的詛咒,讓人聽起來渾身冰涼。
說什麼子孫昌盛,不就是斷子絕孫,什麼富貴榮華不就是要家徒四壁。
五老太爺想到這裡道:“二嫂言重了,怎麼能將二房逐出大宗,這是哪裡的話,”說著眼珠一轉,“我們也都是好心,怕宜州顧不過來……”
“我們孤兒寡母領了大家的心意,宜州沒本事……我還得活著……我怕二房的家產也被人管了去……將來我們二房落得連燒香的後代子孫也沒有……”
二老太太說到這裡,旁邊的姚宜州頓時跪下來,一頭磕在地上,“是兒子不孝,讓母親擔憂。”
“你起來,”二老太太豎起眉毛,“將來我還要給你說一門親事……讓你妻生個大胖小子,誰敢惦記著二房的財產,就撒泡尿讓他們照照自己的德性……”
壽氏瞪圓了眼睛。
二老太太說出這樣的話。
不知怎麼的壽氏的目光順理成章落在婉寧身上。
婉寧一直站在那裡,好像屋子裡的事和她無關,可是壽氏卻看到婉寧眼睛裡彷彿含著一汪笑容。
是婉寧。
是婉寧安排的,是婉寧……婉寧救活了二老太太專門和他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