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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佳輕輕頷了頷首,兩人聯袂躍出樓去。長街之上,一白鬚道袍之人,背身而立,意態瀟灑,極有出塵之態。
月滿樓中,有人聞得柳天之名,大驚失色,卻均伸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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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輕嘆一聲道:“務觀啊務觀,你為何又晚來了五日?”語音蕭索。
六月如火,陸游卻如入冰窖,他心知不妙,顫聲道:“琬兒,發生了什麼事?”
唐琬卻溫婉一笑,摘下頭頂鳳頭玉釵,送到陸游手中,道:“這隻玉釵,自你送我之日起,十八年來,我一日未曾不隨身,今日原璧還君。”
“這……琬兒,此是為何,此是為何?……”陸游不停地問,仿若瘋子。
唐琬什麼也未說,只是嘴角忽然溢位一絲血絲來,面白如雪,陸游驚道:“琬兒!你怎麼了?”
唐琬悽然一笑,斷斷續續道:“五日之前……單夕……牽機毒。”
“牽機……牽機……”陸游全身冰冷。
“我自知五日……之內,必死,便飛鴿傳書與你……盼見最後一面。”唐琬雪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上蒼待我畢竟不薄……終於……終於還是見到了你……而你,你終於……肯帶我走了……”
陸游心頭大慟,真氣不斷地輸入唐琬體內,盼能將她救活,但唐琬的面色越來越白,口角血越來越多。
“務觀,你還……喝那麼多酒嗎?”唐琬勉強笑道。
陸游淚如雨下,卻點了點頭,泣道:“酒多傷身,我知道……此後我一定不再喝了……”
唐琬似是欣慰地笑了笑:“……記得以後不要那麼……那麼……桀驁……不遜……為人不妨圓滑……天涼了,記得……加衣服……”語聲漸小如蚊,幾個可聞,片刻之後,唐琬嘴唇翕動,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未幾,頭一偏,滿頭青絲散亂。
十八年前,唐琬離開陸家那一夜,陸游親自為她將鳳釵插上,唐琬說的就是這一番話。當時言語,如在耳畔,當時音容宛在。兩年之前,陸游再遇唐琬於沈園,傷心腸斷,書下《釵頭鳳》,唐琬相和一曲,鬱郁而返時,一番言辭正如當日。如今,陸游重逢唐琬,生離死別,依然如斯。
彼時,陸游神傷黯黯,揮手一拂,琴絃亂鳴。一時間金鐵錚錚,銀瓶迸起,刀槍霍霍,未幾,忽轉低沉,如泣如怨,婉轉悽切。時有雷鳴電閃,大雨傾注。驀地“錚”地一聲,琴音乍止,再看時,陸游怒髮衝冠,仰天長嘯:“單夕,老子和你沒完!”沈園翠衣閣燈火酒綠,有女子聞得此語,嬉笑道:“那家的野狗又再亂吠?”
夜風襲來,吹得柳絲狂飄,玉釵之上,一隻孤零零的鳳凰在風雨中搖曳牽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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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二十五年,六月十四夜,單夕以牽機之毒殺唐琬,陸游因故未能赴洞庭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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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釵頭鳳》中有兩字打不出來,用別的字代替了。還有就是陸游與唐琬之事,考據不足,時間上可能有差錯。而歷史上,唐琬是鬱鬱而終的。
第十三章 頓悟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三桅大船畢竟不同於蚱蜢小舟,當真有“千里江陵一日還”之勢,數日之間,已至三峽。從揚州至洞庭本不必繞這一圈至三峽,但姬鳳鳴這女子行事常自詭譎,每喜出人所料,她何以捨近求遠,就非常人所能猜透了。
但,吳大俠自然不是常人,船行於湍急的兵書寶劍峽時,他望著那巍巍聳立山峰,點頭微笑,那架勢似乎是一如當年諸葛武侯於此指點江山,但事實上,其時某人不過是閒得無聊在欣賞風景而已。彼時,吳飛鴻大俠長嘆一聲:“鳳鳴!沒想到,你真的對老子傾心了。”那語調中居然於六分得意之外,隱然有三分落寞,一分傷感。
姬鳳鳴哭笑不得,但儘量以很平靜的語氣問道:“何以見得?”
“唉!鳳鳴……”吳飛鴻轉過頭來,溫柔地望著她的眼睛,“這幾日朝夕相處,老子覺得已經完全看透了你的心意。你故意饒這一大圈,還不是為了能與老子多聚得一刻?……別那麼快否認。我知道你對我情深一往,早已想以身相許。鳳鳴啊,來吧,脫去虛偽的面紗,讓我們成為真心相交的朋友。”說時一隻祿山之爪,已經抓向姬鳳鳴面部,完全無視旁邊蕭也似笑非笑的眼神。
“喂!我哪裡戴什麼面紗了?……你是手,怎麼又抓向人家……”姬鳳鳴居然難得的害羞起來,出手相擋。這自然是因為吳大俠的出手一點也沒有大俠的風度,居然抓向姬鳳鳴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