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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岳飛去黃龍府的?”
一語如冰,謝長風豁然驚醒。當日事,趙構不願北上,理由不言自明:迎回二聖,誰是天子?朝中大臣呢?秦檜不願意,別人就都是願意的嗎?忠直之士,寥寥可數。其餘人眾,有幾人願意?一朝天子一朝臣,二聖即回,誰能保證自己爵祿仍在?民間呢?必有熱血之人,但家國飄搖已久,心膽俱喪,又有幾人真的敢真的願北上?真正願意北上的,只有一廂情願的岳飛數人……
“但……”謝長風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那一刻,心中似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事實有時候不但殘忍,而且傷人。
二人良久無語。
謝長風想了想,似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一時心中痛極,未及深思。他深深一禮,言道:“聞君一夕話,勝讀十年書。就此拜別。”此句一個“君”字,倒也一語雙關。說時,人影一閃,徒留清風明月。
趙構伸出手來,摸了摸額頭,其上冷汗殘留。
第二章 聞笛
斜陽草草,煙波浩淼。舟過三峽,豁然開闊,水流漸緩。此時對漫天殘陽,和風徐徐,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佳人相伴,吳飛鴻只覺心曠神怡,多日來鬱郁早被他拋入滾滾江水了。
此時江水緩緩,凌若雨卻將長篙一放,將輕舟放了,隨波逐流。她淺淺一笑,忽拿出一隻短笛來,因笑道:“飛鴻,先前你遠赴天山為家母求藥,今日家母已痊癒,大恩不言謝,便與君吹奏一曲,以酬相知,望君莫嫌小女子曲藝淺陋才好。”
吳飛鴻心道:“你老媽要是病沒好,你未必就記得老子遠赴關山之苦。何況,老子來去奔波,你就是以身相許也就勉勉強強才可算報得老子大恩萬一,卻只是吹奏一曲?”面上卻笑嘻嘻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雨兒真是太客氣了。雨兒仙音曼妙,在下洗耳恭聽。”說得雖是客氣,卻絕口不提當日秦府自己莽撞故事,倒好象自己確實勞苦功高一般。更可恨者,“雨兒”二字越叫越是親熱。先前懸壁之底,吳飛鴻大叫雨兒,凌若雨雖是氣惱,卻不知為何大是受用,不過是白了她一眼,某無賴立時順竿向上爬,越叫越是起勁。凌若雨拿這無賴沒辦法,只好在苦笑之餘,預設了這個新稱呼。
“既是如此,雨兒便獻醜了。”話一出口,凌若雨自己大奇,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竟順著這無賴的稱呼來了。她驀然想起,當日刺秦會前,李扮仙曾批曰: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碾轉返側,天涯咫尺。”,莫非當真便印在這無賴身上?一念及此,她玉頰生紅,微微一呆。再抬頭時,只見某無賴正痴痴看著自己,目光灼灼,她先是一惱,隨即莫名一喜,忙把頭低了下來。
吳飛鴻心道:“這丫頭一定是想某個賤男人,不然怎麼臉忽然那麼紅?”他倒是見微知著,卻完全沒有料到這賤男人非是別人,正是某人自己。他笑道:“雨兒,想什麼呢,怎麼臉都紅了?”
凌若雨轉瞬之間已恢復如舊,笑道:“小女子見了吳大俠,一時高興,精神大振,容光煥發而已。”(雖然大家都知道凌若雨沒有看過後世的《智取威虎山》,卻能夠答出如此相似的答案,易刀除了用‘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來說明之外,就只能感慨英雄所見略同,智慧無古今了。)
“呵呵!如此……妙哉,妙哉。”吳飛鴻大笑道。
“幸甚,幸甚。”凌若雨亦笑道。
此二句原是當日好登樓上,岳飛元帥與胡詮大學士相遇時所作一對奇聯,當得是妙絕千古。吳飛鴻此時用來,不過是說凌若雨機智無比,答得極快,而又能為自己開脫。凌若雨卻有大遇知己之感,詞句雖同,卻與先前嶽胡二人惺惺相惜之意,未必全同了。
二人相視一笑。
既畢,凌若雨將短笛一橫,悠悠吹起。吳飛鴻見那短笛非金非玉,翠綠可愛,卻又非是蘭竹,他不及細想,已為那悠揚笛聲所吸引。
吳飛鴻看似粗豪,卻實是博覽群書,詩詞音律無一不精,此時聞凌若雨所奏,卻是聞所未聞,但覺那曲子頗有高山流水古意,卻又隱含浮雲聚散,江湖風塵奔波之意。其轉折處,卻似驚鴻照影,了無痕跡;其平和處,又若秋月臨鑑,一淡如菊;其高揚處,便如驚濤疊浪,狂瀉千里。一曲未畢,吳飛鴻已覺心緒飄搖,只覺世間事起起伏伏,不過如滄海卷濤,浮雲飄萍,這一生無論悲歡榮辱,到頭來,也不過是如大江東去,雲消萍散。
笛聲驀然一轉,高亢入雲,只驚霄漢。若非親聞,吳飛鴻絕無法相信天下間竟有人可將笛音吹得如此之高。仿若裂石破金,吞雲吐霧,吳飛鴻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