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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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四天我才明白這個老頭子的意思。
後來,這個老頭向我轉過身來,於是大夥就走到我的身旁。
這次講話的不是那個短粗胖的人,而是使我落到病院,而且顯然對我的命運開始起著某種作用的那個神秘的女人。
她同別人一樣,也穿著白罩衫,頭上包著一個白頭巾,我不曉得她在這裡究竟是以什麼身份出現的,但她的舉止在這些醫士當中非常隨便。
她指著我說:“教授先生,這都是您的功勞……”
她講的是一口流利的德國話,我完全聽得懂。
大家都稱為教授的那個老頭子很寬厚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他這一笑是否是因為他確實有什麼功勞,或者只是由於這個女人對他恭維了一番的緣故。
“啊,如果是這樣,”這個教授彷彿敲響了一下他的乾巴舌頭,“那可就太好了。”
“他是今天早上甦醒過來的。”那個女人又接下去說,“他想講話,但我把他制止了,他身體還弱,過些時候就會好了……”
“啊,您可真是一個出色的助理護士!”教授親切地微笑著誇獎她說——他對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這樣微笑過,“但願在您的照看之下,絕不會有任何東西妨礙這位……這位……”
這位教授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了。
“阿弗古斯特·貝爾金先生,”那個陌生的女人急忙提醒他說,“您早就認識他啊……”
“阿弗古斯特·貝爾金先生……”這位教授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並且意味深長地對她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妨礙他恢復健康。”
他哈下腰來,扒開了我的下眼皮,瞧了瞧我的眼睛。
“挺年輕啊”他善意地補充說,“假設他的血管發生了硬化,那我就不在他身上白費事了。”
他用他那細長的手指小心地摸了摸我的肩頭,甚至竟表現出很愛護我的樣子。
“我一看您的眼睛就知道,您本來就沒打算死。”他突然用英語說,並且引用了莎士比亞的一句話:“懦夫一生數死,丈夫只死一遭。”
這是一句讚賞的話,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對我這樣說,但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究竟怎的了,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後來,這位教授轉過身去,邁著方步,連膝蓋都不屈,直著兩條腿就從病房裡走出去了。
其餘的人,其中也包括那個陌生的女人,也都跟在他的身後,一個一個地出去了。
房間裡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剩我一個人以後我就又想,我是不是神志昏迷了?我本來是安德烈·謝明諾維奇·馬卡羅夫,可是他們為什麼管我叫阿弗古斯特·貝爾金呢?我怎麼變成了一個拉脫維亞人?為什麼會是一些講德國話的醫生給我治療?我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是那個打算害我的女人來照看我?
我想到了這些以及如此等等的好多問題,但我卻找不到答案。
我絞盡腦汁去想,我終於恍然大悟了:我是被人搶來了!
是的,這種假定是完全可能的……
象我這樣的軍官知道的東西當然不少:我所掌握的情況不可能不引起外國參謀本部的注意,這可能是某一國極其大膽和狂妄的間諜機關冒了這次險。
儘管這樣的事很難令人置信,但我幾乎肯定事情一定是這樣的了。我就對我自己說:是的,他們把我搶來了。這個女人並不是要把我打死,她只是企圖使我失去反抗的能力……後來,我就又問我自己:我這是躺在哪裡?是落到德國人手裡了嗎?是的,很可能是落到德國人的手裡了。但是他們打算怎樣呢?他們絕不會從我身上弄到什麼,這一點我是確信的。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麼會成了阿弗古斯特·貝爾金?如果說他們要搶我,那正是因為我是馬卡羅夫少校,是蘇聯的參謀軍官,而不是連我自己都不曉得的什麼貝爾金先生!而且,為什麼又不許我講俄國話?為什麼那個女人的做法彷彿象是要我瞞著什麼人?最後,那個高個子德國教授說的那幾句英國話指的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又鬧得茫然無措了。
無論如何,有一點卻是清楚的:我這不是在我們自己的,我們蘇聯的病院裡。
在這一天裡,衛生員和護士到病房裡來過好多次,其中大多數人跟我講話是用德語,只有幾個人講拉脫維亞話。
但是,我還記得那個女人早上給我出的主意,他們說什麼我都只是輕輕地點頭示意。
傍晚,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