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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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走到人行道上,不慌不忙地離開了餐廳。
我安詳地走在沉睡著的里加的大街上,那稀疏的行人顧不得我,我也顧不得他們。我到了柴普利斯的家——我住的那一家就姓柴普利斯——我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兒,向四外看了看,開了門,進了院子,從裡面把門鎖好,我這時才輕鬆地透了一口氣,想:現在,今晚發生的那一切奇怪的事情一定已經告一段落,絕不會再有什麼東西攪擾這個住著普通的勞動人家大院的安靜了。
我不慌不忙地上了樓梯,驀地我又感到惶惶不安了,我覺得樓梯上不光是我一個人,暗中有人在我附近藏著,等著我,並且眼看著就有兩隻看不見的手抓我來了……
我放慢了腳步,後來就站住了,凝神地傾聽著,四外萬籟無聲。
突然,閃出了一束燈光,照亮了樓梯和那灰色的牆壁……
這時我恍然大悟,上面有人扭開了手電筒……
上面,在梯臺上站著的正是我在道加瓦河沿河街送過,並且不到一個鐘頭以前還在夜餐廳的大廳裡見過的那個陌生女人。
她就站在我的面前,仍舊穿著她那件淺色外衣,裡面是她那件黑色天鵝絨的長衫,她的兩隻手插在衣袋裡。她眯縫著她那兩隻發綠的眼睛,直盯盯地瞧著我。
還沒有等我問她什麼,她已經不慌不忙地從衣袋裡伸出了右手,抬了起來,我看到了一支對準著我的小型手槍的槍口。
“豈有此理……”我說,在她開槍之前——這一點我記得異常清楚——我聽到了一陣由遠而近的轟隆聲,於是——我失去了知覺。
第二章 控制自己
當我甦醒過來以後,首先看到的便是向我開槍的那個女人的面孔……
我感到異常軟弱,全身都不能轉動,連頭都抬不起來……
四外是一片白色,陽光耀眼。那個神秘的陌生女人的面孔就在我的眼前,透著一點點笑容,看來她這副面孔與其說是冷漠,倒不如說是懷著惡意。
我掀動著嘴唇:“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別作聲,別作聲!”她命令式地低聲說,甚至還顯得很親切,“不要講一句俄國話。如果您想活,那就別作聲。我以後再跟您解釋……”
其實我自己根本不願意講話,因為我太軟弱了。頭又暈起來了,於是我就閉上了陰暗。待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個陌生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我慢慢清醒過來,就開始審視周圍的一切。
一片白色,陽光耀眼。我這是躺在一個病房裡。不錯,毫無疑問,我是在病院裡。牆是白的,桌子也是白的,身下是鍍鎳的鐵床。從兩扇寬大的窗子裡射進了夏日耀眼的陽光。這個病房裡一共只有三張床位。一張是在窗旁,這就是我這張;在我旁邊靠門口那張床上也有一個病人,另一張床靠著對面的牆,那張床是空的……
突然,我想起了一切——這一回我才完全清漫過來了!——想起了這個可怕的一夜,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件,沒有說完的那句話,還有對準我心窩的那支槍筒……
我的胳臂癱軟無力,不聽使喚,它彷彿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抬了起來,用手摸了摸胸口……
不錯,胸口纏著繃帶,確實是有人向我開槍了。
我在這個病院裡躺了多久?那個女人為什麼也在這裡呢?
“同志……”我喊躺在門旁的那個病人,但他並沒有回答我,甚至連動都沒動。後來我才知道真是萬幸,他乾脆就沒聽見,他已經聽不到我的喊聲了。
這時,我聽到了人聲。門開了,病房裡走進來好多人。這些人都穿著白罩衫,戴著小白帽。我就想這一定是醫師巡診來了。
進來的這些人都十分快活,笑著,並且互相開著玩笑,但不知為什麼他們都講德國話。
他們先走近了躺在門口的那個病人的床前。
——個短小粗胖的年輕人,話講得相當快,我很難懂他的意思。看樣子,他是在報告病人的病情,這時又馬上走進來一個身材細長,體格消瘦的人,差不多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他高傲地揚著他那個小腦袋。他是這些人當中的主要人物,其餘的人都是他的下屬。
“教授先生。”那個短粗胖的人向這個老頭述說著病人的病情,不斷地這樣稱呼他。
“很好,”那個老頭子氣咻咻地說,突然,他打斷了那個人的話,對他的同伴們伸出了他那四個青筋嶙嶙的細長手指,並且很正經地數著說:“一,二,三,四……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