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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據說,那是他們在熹慶宮聞到的最香的茶。”
我沉默,專心地讓指尖紅色的絲線跳躍著,一根一根,像道道飛舞的血痕,迅速地纏出精緻的紋路,豔得怵目。
唐天霄晃了晃半空的茶盞,望向我,“茶沒了。”
我坐著不動,微微地笑了笑,“皇上,雅意泡的茶,絕對勝過臣妾十倍。”
“雅意……”唐天霄氣沮,搖著頭走到桌邊,提了茶壺自己倒了茶,嘆道:“死丫頭,還真把雅意當做朕的死穴了?”
我輕笑,“皇上錯了。雅意不是皇上的死穴,皇上才是雅意的死穴。”
唐天霄提盞欲喝,又磕到桌上,散淡得仿若帶了醺醺醉意,問道:“莊碧嵐,是你的死穴麼?”
努力麻木的心臟,忽然像被人扯了扯,指尖有些顫抖,手下的一個結就錯了。頓下手中的動作,我慢慢地解著那個結,輕輕道:“是。”
“那麼,你之於莊碧嵐呢?”
“我曾以為不是。但我錯了。我同樣是他的死穴。”淚水猝不及防間盈上,我忙別過了臉,笑得歡喜,“我要和他一起,生死無怨。”
“呵!”唐天霄笑了起來,微眯的鳳眸直直地盯住我,“清嫵,好歹你現在還是朕名義上的昭儀,怎麼就不能給朕留幾分臉面?說得這樣直白,你存心……想氣死朕,是不?”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一向以為,至少在皇上面前,還可以說幾句真心話。”我笑著回答,繼續解著結。
我的手本來還算得上靈活,可這一次,錯扣的結怎麼也解不開。長長的指甲勾出一道絲線,以為可以解開了,擦了擦模糊住視線的淚水,才發現不過又多扣了一個抽不開的死結。
“真心話……好罷,你說你的真心話罷,朕不怪你。”唐天霄笨拙地在袖子裡翻來翻去,勾出了一方絲帕,走上前遞給我,“不過你也不許怪朕壞了你和莊碧嵐的好事。朕的立場,你該明白。”
他說得誠摯,並沒半點笑意,專注的目光,倒似在等待我的某種承諾。
且近尊前,容我醉中眠(二)
我不由放下長命縷,接過絲帕,拭了拭眼睛,若無其事地笑道:“臣妾當然明白。皇上冊封臣妾為婕妤的那天,雖曾說過日後會將我送回莊碧嵐身畔,但皇上總有皇上的算計。身為帝王,自是身不由己,江山為重。”
唐天霄皺著眉,順手拿過那枚長命縷端詳著,嘆道:“你明白便好。其實……朕也無意傷害莊碧嵐,只盼著生擒了他,能讓莊遙投歸天朝,從此南方安定,再無戰事。”
為我這個紅顏禍水,莊家差不多被南楚滅了族,只餘了他們父子二人,被逼舉兵謀反。如果大周以莊碧嵐為質,再許以高官厚祿,西南不戰而降,幾成定局。
大局為重,江山社稷為重。唐天霄的算計並沒有錯。換了太后或唐天重,一定也會拋開個人的恩怨情仇,做出相同的選擇。
可我又怎麼忍心,讓他們再因我而受人凌迫?
“皇上沒錯,錯的是清嫵。”我慢慢道,“當初就該死在皇后杖下,不該苟活人世,誤人誤己,徒增皇上煩擾。”
唐天霄低頭擺弄著長命縷,無奈道:“誰嫌你添了煩擾?朕瞧著你就是庸人自擾!朕雖沒去動皇后,但朕的心意你應該明白。朕醒來時聽靳七轉述你的境遇,心裡也……疼惜得厲害,恨不得當時便下令打死那毒婦,當時便命人傳口諭,要將皇后禁足,等著廢后詔書。也虧得唐天重的毒下得太過厲害,朕半昏半醒,到底沒人真去傳旨,不然……”
原來,他並不是不關心,並不是不打算為我出頭。半醒不醒時的憤怒,其實才是他的真心。
可惜,治國齊家平天下,到底國為先;清醒之後,他對他的皇后依然寵愛有加,好讓他的皇后對他死心塌地。
他娶的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而是掌握天下的權勢。
“我……明白。”我明白,可我不能無視莊碧嵐的困境,還有……我那像泡沫一樣又漸漸升起的希望。
將手中的絲帕擔作了一團,我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皇上當日的承諾還算數麼?如果你……真的擁有了你想要的一切,就成全我和莊碧嵐?”
他驀地抬頭,鳳眸凜光閃爍,若有鋒芒無聲襲出。
我坦然無懼,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等著他金口玉言的再次承諾。
可這時他卻笑了,散盡逼人的鋒芒,宛如一個搶到了糖果的鄰家男孩。
他舉高了自己的右手,提著那枚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