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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明清楚唐天重的居心,還把他的心腹之人還留在身邊,讓她時時刻刻報告我的一言一行,光想著就可以讓我忐忑不安,如坐針氈。
可無雙顯然不想離開,她一邊為我預備著糖水,一邊笑道:“侯爺記掛著昭儀當年的相救之恩,不讓奴婢服侍著,他才心裡不安呢!”
我淡淡一笑,一口接一口吞嚥著苦澀發酸的藥汁,慢慢道:“那麼,有空回去看望侯爺時,代我致謝吧!”
無雙笑得不見得真誠,而我說得同樣言不由衷。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一個半分不念手足之情對自己堂弟也能下毒手的男人,我還能指望他真有什麼情深義重?
即便曾有過所謂的一見鍾情,早晚也會淹沒在無休無止的爭權奪勢中。
對於醉心權勢的男人來說,美人不過是江山的點綴。
連唐天霄都可以犧牲南雅意,何況唐天重之於我。
無雙見我喝完,忙將糖水遞來。
我嚐了一口,舌尖依舊是拖轉不動的澀滯揮之不動,輕聲嘆道:“苦就是苦,再多的糖,也蓋不去苦味。”
無雙有些尷尬,垂手侍立到一旁,再不說話。
九兒卻跑過來,遞過來一個紙包,笑嘻嘻道:“昭儀,我閒著沒事,按江南的老方子煮了些梨膏糖,剛凝結了,我嚐了一塊,味道很不錯,清涼涼,甜絲絲,昭儀要不要試試?”
我無心無緒,正想推開她時,無意往她手中紙包一撇,心跳驀地漏掉一拍,忙將紙包接過,望向九兒。
九兒也正盯著我,咕碌碌亂轉的大眼睛裡隱約有些驚亂,不畫素常那般明淨清澈。她乾咳幾聲,取了一塊送到我唇邊,嘴角的笑容才自然了許多,“來,昭儀吃一塊嚐嚐!”
我含住那梨膏糖,盯著紙包一角的兩行字,同樣嘗不出什麼清涼涼甜絲絲的味道,倒是不知從哪裡爬出的酸意直衝眼眶。
錯覺麼?巧合麼?
包著梨膏糖的油紙上端,端端正正寫了一行字:“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
要見無因見,拼了終難拼。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分別很久以後,我曾託人送了這闕詞給莊碧嵐,但一去便是斷線的風箏,杳然無蹤。
我曾猜著這闕詞並沒能到莊碧嵐手中,或者,莊碧嵐雖然收到了詞,卻在傷心之餘不願再給我只言片字的回覆。
時日久了,我有時甚至回憶不起完整的詞句來,只有很輕很輕的《卜運算元》旋律,會在不經意間縈在耳邊。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那新鮮的墨跡,讓我一時如在夢中,唇角顫動片刻,抬眼望向九兒,正要說話時,九兒已俯下身,笑問道:“昭儀,甜麼?”
她的身體,剛好擋住了無雙的視線,眼底微見溼潤,連頰邊的梨渦失去了原來的輕靈。
“甜!”我收斂起所有的心酸和心慌,若無其事地將整包梨膏糖接過來,慢慢說道,“終於……有點甜味兒了!”
九兒便捂著嘴格格地笑起來,“昭儀如果喜歡,我明天再煮些。橫豎這玩意兒益氣潤肺,吃不壞人。”
“傻丫頭,這個能當飯吃麼?這麼多已足夠了!”
我心不在焉地又拈了一塊在口中慢慢嘗著,只作睏倦了,閉了閉眼,笑道:“這會兒倒有些困了。大約身體還沒全好,做點針線活都腰痠背疼。九兒,幫我揉一揉肩,我打個盹。”
九兒應了,我便坐到一邊軟榻上,闔了眼只作睏倦,只讓九兒在一旁服侍。無雙、凝霜等人見我果然困了,很快躡著手腳,陸續退開。
九兒按捏我肩膀,動作越來越輕,有幾縷細發拂到我面頰,讓我可以猜到她低頭檢視我動靜時的猶疑。
我沉默地調勻著呼吸,等著九兒先開口。
九兒重重地吐了口氣,才以一種輕鬆得不自然的口吻低聲笑道:“昭儀,你睡著了麼?”
我並不睜眼,懶懶道:“哦,快睡著了……”
九兒聲音更輕,低低的一線,帶著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昭儀,莊公子已經入宮,想要見你一面。”
莊……
周圍忽然沉寂,連我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腦中,眼前,分明只剩了素衣少年明淨的微笑,漆黑的雙眼,那樣溫柔地呼喚,嫵兒,嫵兒……
嗓間哽了好一會兒,我才睜開眼,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