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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兒?
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邊閃去,靠在塑膠門上。再拿手抹一下,攤開手掌來看,那粘稠的紅色像一朵復仇的大麗花一樣綻放在她手心指尖。施樂樂覺得嗓子眼被堵上了,哽咽著,心臟撲通撲通地加快速度,快到就要從胸腔裡衝出來了,卻不自覺地抬頭再向上看——一隻純白色的貓咪正被懸掛於頂梁,它空洞的眼窩茫然地注視著她,黑漆漆的,裡面什麼也看不見。
施樂樂的心臟猛地一提,彷彿卡在氣管裡,雙手死死地抱住喉嚨,終於叫出了聲,卻淒厲短促,就像一個從高空跌落下來的人喀吧一下折斷了脖子,噗通一下悶聲倒地……
水洗藍的棉布窗簾被唰一聲拉上,屋子裡驟然陰暗。一盞白熾燈下站著兩個面帶愁容的中年男人,他們都身著白大褂,站在著冰冷的充斥著蘇打水氣味的房間裡,氣氛蕭殺壓抑。
“你是說,他的病又復發了?”何白拿著那張輕飄飄的診斷書,心裡沉甸甸得像塞進了一塊兒大石頭。
老盧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把陳舊的眼鏡摘下來擦拭上面的霧氣:“我已經盡力了。”
“可你當初跟我說他已經痊癒了,我才讓他去上學的。”
“我是這麼說過,我也曾經這麼認為,並且堅持我的診斷是正確的。可是,很顯然他這兩年一直在壓抑著難以忍受的刺激,這些不穩定因素往往在他的病根裡埋藏發芽。”
“那你要我怎麼辦?難道永遠把他關在家裡,不讓他出去?”
“那不可能。他是個人,是人都需要新鮮空氣,都向往自由,希望有人關愛。”
何白把十根手指插在頭髮深處,痛苦地坐在沙發裡深陷,無能為力。
老盧拍拍他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紅塔山點上:“這些年我一直在觀察這孩子,如果他能有平常的心態,不計較過去,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或許他能平靜地度過青春期,這段時間是最容易蛻變的,誰又能預知他的轉折在哪裡。”
“反正你今天就是來告訴我,他已經無藥可救了,是嗎?”何白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前方,輕聲嘆息裡有許多複雜的東西,或掙扎或釋然或難捨,或放棄。
“他上個月來做複查,我給他做了心理測試……”老盧欲言又止,眼窩深陷。
“怎麼樣?”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你想急死我?以前是你對我說要防患於未然的,現在怎麼還吞吞吐吐的,難道非要等出了事才告訴我?”
“仇陸……這孩子,好像戀愛了。”
“呃?”何白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老盧猶豫著,還是遲緩地點了點頭。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二章 畸愛(2)
“他這麼個怪孩子,會有女孩喜歡他?”
“不,我覺得不是那麼簡單。我說他戀愛了,但是我感覺,有可能是仇陸的一廂情願,那女孩並不知情。”
“這算什麼話?單相思哪算什麼戀愛。”
“可是,仇陸說,那女孩對他很好,她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很漂亮,也很溫柔,有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善解人意。”
“這……”何白把眉頭緊鎖,姐姐墜樓身亡的陰影一直像雨季洗不清的天空一樣充滿陰霾,那些血腥的讓人絕望的畫面一不小心就要跳出來折磨他的神經。他又問老盧:“你認為,那女孩有可能會喜歡上仇陸嗎?”
“我沒見過是什麼樣的女孩,但是,我感覺有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她不是對仇陸很好嗎?”
“不一定。”老盧想了想怎麼解釋這種狀況,“仇陸去我那裡做心理測試,他說的話,我並不完全相信。”
“還是,以前那種症狀嗎?”
“總之要小心啊!他現在的臆想症越來越嚴重了,而且偏執,誰的勸都不聽。他還很有可能把自己認為的,甚至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和夢境都當作現實發生的事情,並且深信不疑。”
“怎麼會這樣?”何白無法啟齒,仇陸當年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當年親手促成了她的死亡。那時那個眼睛裡藏有凶煞之光的孩子就對他說過,他看見他母親不是跌落下去的而是像小鳥一樣飛出去的,他還看見了她背後伸展開的翅膀,羽翼潔白豐滿。他說得像真的一樣,從那時起何白就一直憂心忡忡這孩子的精神是有問題的。現在,問題又嚴重了。
“以我的經驗來看,最好是先給他辦休學手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