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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在《資本論》中,說過作為科學方法的“抽象”。現在要問,這個“綜合、判斷、推理”,或“抽象”,是不是靜觀、玄覽?
可以徹底否定,理由是靜觀、玄覽是“空對空”,而從感性知識到理性知識卻是以實踐、以感性為基礎的。
然而仔細思想,如果排斥靜觀、玄覽,你充其量只能得到因果關係中的或然率,根本作不出什麼關於規律的陳述。要得出關於規律的結論,不僅你可以肯定“前”因跟隨“後”果的或然率(最大的或然率是無限接近於1),而且你還得把前因達到後果的機制弄清楚。要弄清楚機制,一般總是先要建立假說,然後透過實驗和觀察加以證實,修改,或者加以推翻。推翻之後,要再做實驗觀察,你還得作出假設才行。
既然叫做假設,難道它就逃得了靜觀、玄覽了?當然,假設,總不是沒頭沒腦地胡說一起,總是有許多已知的東西,集合在一起,然而要湊成一個整體,其中有一些或不少未知的東西,你得憑直觀來對它們作出假定。問題就在對這些未知的東西的假設,總不是有根有據的得以憑別的前提推出來,你只能沒有根據地假設,然後可透過實驗來肯定或排除,叫做試試改改(test and error)。
這不是推理。邏輯上所謂推理是有大前提有小前提推出結論來。這可以叫做綜合,判斷,抽象,隨你怎麼說都可以。然而它總是靠直觀而不是靠推理得來的。
試問,這不算靜觀、玄覽?
如果徹底排除靜觀、玄覽,那就不會有科學,不會有哲學。最近讀希臘史,有人對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希臘文明詳加對比之後,得出這樣的結論:埃及、巴比倫文明比希臘早(早2500—3000年),希臘人許多東西都是從那裡學來的(幾何從埃及來,天文曆法從巴比倫學來,工藝技術就不用講了。那裡的冶鐵,公元前1000年就有,銅,公元前3000—4000年就有。)然而希臘人不是經驗主義地學,希臘人善於對事物作“為事物本身”的思考,所以,自然科學淵源於希臘,哲學淵源於希臘,而埃及、巴比倫結果是毫無成就。
然而這裡所說的靜觀、玄覽,必然是先經過儘可能周到的觀察,然後作嚴密的合乎邏輯的論證。當然,必須承認,所謂合乎邏輯,也是相對的。比如說,亞里士多德是邏輯學的鼻祖,他的《政治學》的論證似乎也頗嚴密,然而侷限性還是十分厲害——不可以作無根據的跳躍。
老子的認識論,不僅是缺乏根據的冥想,他的論證有一個極大的毛病,極大多數是類比,即不是從前提到結論的推論,而是從外表上相似的一個不同事物的規律的陳述,然而根據不充分,“推不出”結論,或結論大大超過前提。這一點,汪奠基的冊子說到了,然而汪竭力讚揚老子的無名論邏輯(即用否定論證來達到肯定的結論),對其缺點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其實,老子這方面的缺點,不僅本身嚴重,還流毒後代。比如《大學》上的修齊治平,不僅思想本身淵源於老子,邏輯上的跳躍也和老子一樣。
嚴密的邏輯論證,歷史上有一個確實的來歷:公開辯論。古典時代的雅典人好訟,還有一套民主選舉辦法,雄辯術風行,甚至還有一個奇怪習慣,兩人爭辯一件事,可以有彩金,誰辯勝就得彩金。辯證法的原意本是辯論,你說話有漏洞,對方力圖辯難,怕輸,就要嚴密。邏輯學顯然也是從這來的。
中國也有過,莊子與惠子的辯論即一例。可惜不久就焚書坑儒了。
這樣,老子的邏輯毛病也就不足為怪了。沒有運動,何來成就?
(六)愚民政策和無為政治的根源何在?
愚民政策和無為政治是《老子》中十分消極的成分,痛加批判的必要的。
黑格爾,馬克思也一樣,對中國(一般地他們更廣泛地談到“東方”,這是包括埃及、兩河流域、波斯在內,即希臘羅馬文明以外的一切有古文明的民族)古代成就光輝燦爛,可是過後卻長期停滯不前,都有很多貶辭。對於這些貶辭,現在我們一概不許說,好像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似的——或者是因為不說了,我們就不落後了。其實我們還落後得厲害,而且歷史傳統的負擔太重。其中有一條,因為我們還在照老子的無為政治和愚民政策辦事。
愚民政策已經無須解釋了,無為政治似乎談不上,因為我們似乎是“有為”得太過頭,比如張奚若就說過好大喜功。這誠然是事實。然而有為中是不是也有無為政治的成分?我覺得,你列為愚民政策中的有意識因循守舊,反對物質文明的進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