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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他們的神卻是神人同形的,所以這套思想體系其實是對多神的、神人同形的宗教的批判。……
不扯遠了吧,總之“道為天下母”,把“道”解釋為規律,那就是規律產生天下,不是從“天下”這個客觀存在中去歸納出規律來,這還不是十足的唯心主義?
所以,唯心唯物,撲塑迷離。以此剖析一切,實在不夠用。
(三)“在探索過程中,還不能肯定它。”
你這條結論,似乎有點天真,也有點武斷。
所以說天真,是因為你把馬列主義武裝了的你的思想經驗,推之於老子了。
老子對於“道”作了多種詮釋、多種定義,據我看,直截痛快地應該大喝一聲,都是從他的倫理哲學和政治哲學出發,為了達到這方面的結論而來找根據的。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對自然現象作長期觀察,而達到的什麼世界觀。
也許還可以更武斷地說,老子對自然現象的規律性根本沒有什麼興趣。他有興趣的是倫理哲學和政治哲學。他對“道”的各種詮釋,都是在倫理哲學和政治哲學的結論已經達到之後,用靜觀、玄覽的方法冥想出來的。當然,完全脫離觀察的話,冥想也就沒有材料,沒有內容,更達不到什麼結論了。
你腦中有唯物唯心這條槓槓,老子根本沒有。他冥想,他想到適合於他的倫理哲學和政治哲學的那些條條,無論那些條條相互之間是否有矛盾,都可以寫出來。他本來不想對自然現象作什麼系統的解釋,他不知道什麼唯物唯心,他為什麼不能這樣做?
可以注意的是,老子的倫理哲學和政治哲學的論斷和箴言,我覺得似乎可以合成一個互不矛盾的整體。我沒有詳細研究過老子,如果我這個武斷居然不錯的話,“有了結論再去找前提”之說,也許是能成立的。那麼你說老子“在探索過程中,還不能肯定它”,就不免是天真的推己及人了。
附帶說說,對古代思想家的著作作分析,你總可以發現他的體系中無數矛盾。如果把他的言論作年代程式的編排,你可以分析他的思想經驗。假如這種發展經驗的分析,有明白的證據證明他最後對什麼問題還在搖擺,那麼作“探索”、“不能肯定”的判斷當然是可以的。《老子》這八十一章,究竟是不是老子寫的還是疑問,那麼,他的學說中的“多義”、“矛盾”等等,就恐怕難於做“還在探索中”這樣的判斷了。
(四)“其中有精”,“精”是不是粒子?
你反對“精”是粒子的任繼愈之說,解釋為“精氣”,我贊成。不過我想補充一點。
粒子學說,遠在古希臘就有,德謨克利特、伊壁鴆魯創原子說,19世紀至20世紀的物理學利用這個假設,透過各種各樣的實驗加以證實了。一種學說,僅僅是一個假設,經過兩千多年才證實,恩格斯據此論過理論思考(哲學)對科學的重大作用(《自然辯證法》)。於此可見,一種假設,不必以實驗科學的發展水平為前提。就這點來說,任繼愈解釋“精”為粒子,並非沒有理由。
然而希臘的原子學說,是在長期的關於自然哲學(其實就是思辨的,即缺乏實驗的自然科學)的爭論中逐步發起來的。春秋戰國期間,關於“至大無外,至小無內”之類的爭論是有的,像希臘那樣從地水風火這些要素到物質結構的爭論卻沒有聽說過。任何感情的發生都有它的原因,有它的環境;從無這樣的端緒,突然出來一個粒子學說,那是不可能的。任繼愈此說,無非要為中國爭光而已,恐怕確實難以成立。
你的解釋“精氣”,我贊成,不過要說明理由。我知道宋、明以後有“理氣”之說,也許“精氣”這個名辭,宋以前就有,我不知道。我根據“理氣”之說贊成“精氣”的解釋。不過究竟戰國時“精”作何解,老子的“精”,和其後也許有過的“精氣”、“理氣”之類,其間遞嬗繼承變化之跡如何,我不知道。老實說,像這樣的問題,要仔細考證的話,能搞若干年的。
(五)靜觀、玄覽和“抽象”,邏輯。
你批判老子的認識論是靜觀、玄覽,是唯心論,不足取,要反對,我完全贊成。玄學必須讓位給科學態度,靜觀、玄覽是不行的。
你以《實踐論》為武器,我也贊成。不過有一個問題,以前也曾接觸到,最近讀希臘史中才認真考慮,覺得必須補充到我自己的“科學態度”中去。乘此機會在這裡略加說明。
還從《實踐論》說起。《實踐論》指出,從感性知識到理性知識是一個飛躍,要經過綜合、判斷、推理的工夫(未查原文,大意是不錯的)。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