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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葉柏城這話越來越沒分寸,她還是抬眼看向他的眼睛,“葉柏城。”她一字一句,目光步步變冷,“你別,無、理、取、鬧。”
考慮到已經是兩個星期沒見一面,喻言還是將拱到嗓子眼兒的火壓了回去,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已經到了她的底線。
可葉柏城今天偏偏不識相,居然火上澆油,“這樣的日子,我是真不想過下去了。”
“很好。”喻言從鏡子裡瞥他的眼睛,化妝的手卻一刻也沒停,“葉柏城,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這樣的日子。”
她的話說的得十分重,“一開始”“沒想過”這兩個片語更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葉柏城心裡一揪,雖然她還沒說什麼,但他已經知道她接下來的詞。果真,便見喻言倏然回身,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可是你倒是說說,是誰,先興起這個‘隱婚’的主意的?是誰用了三天三夜來告訴我,在這個社會,沒結婚要比結婚的人方便行事?是誰教導我,只要隱忍五年,就能換來在上海生存的機會,甚至,還能得到上海的戶口?”
“可是現在呢,我們堅持到現在,戶口在哪裡?”她咄咄相逼,“是誰說現在回去,得不償失的?怎麼現在熬到這個份上,決定留下的也是你,想要走的也是你?你葉柏城就得做決策,而我喻言只能亦步亦趨?”
話說到這裡,還需要再說些什麼?
葉柏城靜靜地看了她一眼,開始一件件把衣服往身上套,從襯衣到外套,有條不紊,一聲不吭。
不錯,當時正是他的主意。
只不過他料到了開頭,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尾。當時只知道隱婚對於喻言來說是極其委屈的選擇,卻不料,他的妻子在隱婚的狀態中怡然自得漸入佳境,而他,正充分體驗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葉柏城看著鏡子裡一臉洗面奶泡沫的自己苦笑,不知道這樣的現狀,算不算應了那句老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霧裡看花,孰善孰惡(1)
所謂過日子,就是兩個人的將就。
試想,讓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生活在一起,這本來就是一件難度很大的事情。這種關係沒有親人間那種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奇妙血緣做依賴。說白了,就是靠一時的荷爾蒙激情產生名叫愛情的衝動,然後在歲月漸進的過程中,將這樣的男女衝動轉化為更富責任性的親情。當然,這樣繞口的理論,也是妻子教給他的觀點。過去的日子中,葉柏城對這樣的說法向來不置可否,有理也罷,沒理也好,他過的只是自己的生活。可當到了餐廳,看到妻子向他招手吃飯的時候,葉柏城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是哪一種情在作祟,總之,他很心疼。
桌上碟子中擺著的是幾片烤饃,即使隔著這麼遠,也能辨出有孜然的獨特氣味。而喻言坐在他的對面,將烤饃往嘴裡塞的同時,更加大口喝著豆漿。大概是吃得太急了,烤饃的碎渣不停地在嘴角濺落,頗有幾分與平日形象不搭的邋遢與狼狽。而她還笑著招呼自己:“柏城,快,我給你留了這麼多。”
他應了一聲,低頭坐下來,“怎麼買了這麼多?你平時就吃這個?”
“葉柏城,我得讓你深刻體會到娶一個會過日子的老婆的幸福。”喻言拍拍手,頗有些沾沾自喜,“看到沒?這些饅頭幹平時要三塊一包,但是前天搞活動,一塊五便拿了下來,於是我一下拿了二十包,省得以後還要買早餐。”
“至於這個孜然味兒嘛,雖然很衝,”她炫耀似的端起豆漿杯,“大口喝一杯豆漿,就中和了,你試試,不會很難嚥下去。”
“可這些東西沒營養。”葉柏城皺眉,“你現在工作強度這麼大,哪兒能光吃這個?”
“這有什麼?反正我們都是成年人,該長身體的長完身體,該發育的都發育完畢,現在吃點早餐,也就是填個肚子。”喻言大大咧咧地搖頭,“你要知道,如果不吃這個,在這個城市光花在早餐的費用就要至少五塊,這可是二十分之一的房貸費用。”
“可上次你還給我買了塊表……”
“那是需要!”眼看自己丈夫眸中流露出不忍情緒,喻言心中一酸,表面卻露出更大度的笑容,“那塊表不就兩千塊錢麼,我告訴你,憑你老婆的本事,在週末多接個私活就出來了。我們私底下吃再多的苦都不要緊,要在人前光鮮才是王道。”
葉柏城唇角一扯,微微點頭,他大口大口地吃著烤饃幹,那樣的姿態,仿若是在吃著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雖然那些饅頭幹質地堅硬,吃到嘴裡,便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