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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愉快的印象。
木場停下腳來看著我,帶著諷刺地說道:
「嘿,作家兼偵探閣下!對我這個特攻刑警來說,這可是非常有勁兒的唷!現在的時藏夫婦的態度是異常的。憑這些我所得到僅有的證言,甭談解除對久遠寺醫院的懷疑了,簡直更深了。所以,我倒想聽聽久遠寺家擁護派,關口隊長的意見。」
我沒有回答。因為澤田富子所說的話緊緊地殘留在腦子裡似的。三十年前,那個老太婆說在三十年前看到過青蛙臉的嬰兒。三十年前,是涼子和梗子出生以前,在那樣的過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呢?樐窘蛩�鎂醯氖悄敲淳迷兌鄖暗募且瀆穡俊 �
「哼,想得發呆了!關口,既然到這裡來了,我有想順道去的地方,你當然也一起來吧!」
「和事件有關的地方,我當然去。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第一個來控訴嬰兒不見了的泥水匠的家,是從這裡可以走得到的距離。」
木場說完,很迅速地開步走了。
道路仍然彎彎曲曲。前面的路完全看不清,我們不知怎麼走出了坡路。
木場停住腳,為我說明:
「這裡呀,在上宿的盡頭,以前因揪樹(發音為enoki)和梧桐(發音為tsuki)並排,於是取名和樹相同的發音ennotsuki,也就是緣已盡了的意思。這個坡路取名為巖之坂,是不算俏皮的和押韻的稱呼『厭惡緣盡的坡路』。啊,不過,倒是比前住京極堂途中那個叫『墓之町的暈眩坂』的稱謂來得好。」
「墓之町的暈眩坂?那個坡路有這個名稱?」
「什麼?你不知道哇。嘿,那兩旁都是墳墓吧,所以叫墓之田町。然後只要穿過坡道的正中間,不知為什麼站著時,頭會發暈,所以叫暈眩坂。」
那個油土圍牆裡是墓場呀。
「從前好像有個叫什麼的寺廟,不知什麼時候變成廢寺。現在好像只有一個什麼宗派的和尚在管理。那個坡路仿效從前京都一個叫什麼戾坂的,裝模作樣似的名稱,但現在沒人這麼叫。」
「京都?一條戾橋嗎?」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提起京都倔川一條戾橋,指的就是渡邊綱(譯註:九三五--一〇二五年,平安中期的武士)將女鬼的手腕切斷的那座有名的橋。還有,傳說陰陽師按倍晴明在那座橋下養了十二支式鬼(譯註:聽從陰陽師的命令,能自在變化、會施行不可思議法術的精靈)。橋的附近的確有祭祀晴明的神社。
「原來如此……!京極堂當神主的神社,原來是附屬於晴明神社的子神社。」
我不由得脫口而出。那時候借的燈籠,是屬於神社的東西。
除魔的五芒星也稱作晴明桔梗。星印是安倍晴明的家徽。木場以驚訝的表情眺望著吃驚的我。
「什麼?你和那傢伙認識這麼久,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那裡的確是叫五藏晴明社什麼的唷。啊,走吧。」
走下緣盡坂盡頭,那附近就是所謂的貧民窟。伴隨坂橋宿泊處的廢止,聽說無處可去居無定所的流浪漢,以及走遊藝人、搬運工人等,開始在那一帶住了下來。現在好像以工匠和賣貨的人為首,撿垃圾的乞丐之流的也住了下來。
粗糙簡單的長形工人屋和小客棧相連。黑色的陰溝木板和潮溼的空氣,令人感到憂鬱。可是和環境迥異的,這裡的居民們很開朗。不斷地聽到孩子喧鬧的聲音和女人們爽朗地話家常的聲音。
「俺呀,喜歡這裡的人。雖然窮,不能去澡堂洗澡,但他們覺得那又怎樣?我就喜歡這樣!盤腿坐在窮人上面、還裝得若無其事似的那種傢伙,我打從心裡討厭。嘿,一直到最近以前,日本全國不都如此嗎?」
木場說到,使勁地挺了挺胸。
是的,戰後的日本,全國都是貧民窟。然後,各處都是毫無緣由的充滿了明朗和生命力,就像這裡!
復員以後,我卻無法理解那種明朗。日本輸了戰爭,大家為什麼不更悲傷呢?曾堅信的東西難道錯了嗎?煽動國民而喊出勇於做火塊啦玉碎啦、始終固執地堅持戰爭正當性的政府,簡直就像反掌似的竟標榜民主主義。另一方面,現在,國民的貧窮卻正相反地很鮮活地印在我的眼中。
如果告白的話,老實說,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戰論者。但由於我在反社會以前,是非社會性者,所以未被識破是反戰論者。而且,雖非出於本意,也參加了戰爭。換句話說,是懦弱者。我為那樣的自己而羞恥。但至少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