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9章
涼子去世的那晚,梗子也追隨母親與姐姐似的安靜地離開這個人間。並非手術失敗,根據主治的醫師報告,她能撐到那時已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她的身體早已受到損傷。
就這樣,久遠寺家被詛咒的血統,在一夜之間全斷絕了。承繼了附身遺傳的血的女人們全都死絕。長期連亙的不吉樣的歷史,終於打上了休止符。
我接手的嬰兒幸運地很平安,被偷襲的母親和護士也不礙事,聽說只有那個臉被割傷的警官受到縫了六針的大傷。
木場由於根本想不出有關這次久遠寺家事件的報告書,到底該怎麼寫而嘆著氣。
然而,最讓警察頭疼的,莫過討厭沒收的嬰兒遺體。據木場說,哭著領取了遺體的只有原澤,後來的兩對夫妻似乎並不是很愉快地應對似的。
這也是另外一種想法吧。
說不定曾企圖忘懷。
說不定簡直就不是人!
戰前死亡的兩個遺體,以及涼子生下來的無腦兒,究竟怎麼了?一想及此,心境變得非常寂寞似的很奇妙。
距那個下雨的日子兩天後,在報紙的角落出現一則小新聞:
「發現失蹤青年醫生的橫死屍體」
我幾乎毫無感覺地讀那個標題。
一如想像,那則新聞,不用說事件的本質了,連事實關係,不,連輪廓都沒有描迷。簡直就不知道事件到底是在哪裡發生的程度,事實被省略、歪曲著。
新聞報導涼子死於事故,梗子病死,菊乃自殺。這麼嚴重的兇殺案,無任何脈絡可循。一夜之中發生的事之類的,但如果實際上真有的話,那這才是非常奇怪的。
真滑稽。
我這麼想。
我從那一天以後四天裡,都假裝是在京極堂家。是不想回家的心情。不,是不想見妻子,不想見叫做女人的女人,但真正的是不想見所有人。很想和那時候一樣,蓋上憂鬱的殼。但事情沒那麼如意,我半途而廢地將腳踏入彼岸,就那樣慢吞吞地迷迷糊糊的日常中埋沒而去。如果那樣的話,心情是很想暫時隔離這迷糊的日常。
京極堂一成不變地早上起來後,到店裡看書,關了店,就在客廳看書。入夜以後,在睡床上看書,晚睡早起。
至於我,並沒有非做不可的事。而且,什麼都還沒開始,所以簡直就像將怠惰繪在畫上似的整天就躺在客廳。
那個晚上過後第三天,一個非常晴朗的熱天。京極堂把藤牧的筆記全都集在庭院裡燒掉了。反正也無所謂,可是寶貴的研究成果,也沒發表地就埋葬了。對醫學界而言,我覺得是損失,事件和研究成果是兩回事。我也覺得把這兩件事混在一起,不像是京極堂的作風,他說:
--這技術現代社會不會接受。而且,對人而言如果真的是必要的技術,那麼當能夠接受這技術的社會來到時,一定會由誰來開發吧。因此現在即使有也沒有用武之地。
我想的確也是如此。
他說既然要燒日記,燒了也好,但日記方面好像作為證據,被警察沒收了。
我在這四天當中,受到京極堂影響似的,看了三本書。
一本是有關醬菜發酵的專門書,另外兩本是佛教新興宗教的開祖的佛書,以及中國魚料理。每本都是要賣的書,對我而言原來就是既不關心、也不感興趣的商品。
可是每一本都非常有趣。這裡的主人不知何時曾說過,每一本書都有趣,也許未必是不對的。
我正想找第四本,到了店裡後帳房不見主人的身影。替代的是放了幾本書在上面,八成是主人看了一半的書。
《人狐辨或談》、《狐憑病新論》。
事到如今還在看什麼書呀!
「這是非常有意義的書。寫《狐憑病新論》叫門肋的人,曾做過巢鴨瘋人院的醫護人員。你不是也認識嗎?」
很唐突的主人出現了。
「我忘了,類似這種事我全忘了。所以,我在看醬菜啦魚啦的書。但比這更要緊,你到底去哪裡了?店裡空無一人,這簡直就很危險。幸好我在那裡,這不就像是招手叫小偷進來嗎?」
「連續來了幾通電話,沒辦法呀。有一通是木場修打來的。」
「老爺……嗎?」
「涼子小姐的遺體解剖報告似乎出來了。」
京極堂說道。一面坐上帳房,斜眼看著我。
「……是嗎?」
「心臟好像很虛弱。涼子小姐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