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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可是,放眼當時的中國大地,這樣的機會幾人能有?王石的心,已經安靜了很多。
但環境還是很惡劣,王石進入大學的時候,正是“白卷先生”張鐵生風靡一時的時候,學習風氣在當時一點不被提倡。王石上的是工科,因為是工農兵學員,本該4年學習的工科課程,被壓縮成了3年,大部分老師對教學懶心無腸,基本上採取放牛娃的教學方式,有一搭沒一搭地由著學生的性子來。
王石依然是苦惱的,但幸運地遇到了兩位讓他引為知己的老師,使他的大學生涯有了亮點。
一個是王石當時所在系的黨總支書記,叫郭同章的老師。王石說剛接觸郭老師的時候,就覺得很對自己的性格,因為對方說話很自信,對同學們講話時特別有“煽動”能力,很動情、很有鼓動性。他喜歡這樣的人,因為他的個人色彩如此濃厚,不是一個人雲亦云的人。然後他就和老師走得很近,因為那個時候王石已經20多歲,在學生中算很成熟的了,所以他和郭老師的家裡人也非常地好。那種被全家都認可的感覺讓王石覺得很親近,師生關係變得像朋友的關係了,王石在大學裡有了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從我的採訪經驗看來,王石本身就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從他嘴裡說出佩服一個人真的很難。如果他真的佩服一個人,那麼他可以說出實在的理由:“因為這樣,那樣,所以,我很佩服他。”這位郭老師著實讓王石佩服的,也許郭同章老師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那個時候,王石和同學們經常要下鄉支農,一個班駐紮一個村,甘肅河西走廊的村落都很分散,村與村之間的距離一般都是在四五里路以上。郭同章因為是系總支書記,於是每次都下鄉去看學生們,並且,他從不蜻蜓點水地看一兩個村就算了,他總是看完一個村的學生,馬不停蹄再往下一個村子趕。“一般都是不吃飯的,和學生聊聊天,瞭解完情況,馬上就又走了。”王石說,“並沒有人這樣要求他,他可以不這麼做,但每次他都這麼做了,並且很堅持。”河西走廊的路,西北偏遠的地區,郭同章走了無數次。王石說:“就這件事情,一輩子都夠了,不是任何人都能這樣約束自己的。”
2000年,王石準備去銀川出差,由於銀川下暴雨,王石乾脆把機票改到了蘭州,因為想去和郭老師坐一坐,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很難找了。
我無聊地問了一句:“如果郭老師某一天來找你,希望你把他的兒子或女兒安排在萬科工作,你會幫這個忙嗎?”王石立即回答:“不會,這和我的原則相悖。我可以幫助他其他的,而不是這種方式。”他頓一頓又說:“他也不會提這個要求的。”
這就是男人間的交往吧?特別是當做了朋友以後。
王石在大學裡另一個朋友式的老師叫王梓元,這是一位教政治課的老師。王石上他的課發現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當時的政治課堂上,老師比較多地講的是反杜林理論、批判思想家、批判法權,可是,王石卻分明聽出這個王梓###師是在不動聲色地講經濟學的原理,講價值、講商品交換,滴水不漏卻意思明白。但是,整個班上,王石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聽懂了。這樣的默契就像一個私下的秘密,有著旁人不知情而自己全部瞭然的愉悅。比起其他嘩啦啦背書的政治老師,王石從王梓元這裡得到的快樂不僅僅停留在獲得知識的層面上了。
於是,王石下了課就去找這位和自己同姓的老師,他像個同齡人一樣告訴對方:“你有言外之意,你在教其他的東西。”王梓元笑了:“你聽懂了。”以後的交流就順暢了,王石非常享受這樣的溝通,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快樂,他以前很少得到的快樂。王梓元推薦王石看了《政治經濟學》,王石看得很辛苦,因為那實在是硬讀,但他堅持看了下去並看完了,因為即便辛苦但還是快樂。許多年後,當王石到了深圳,當年硬讀的東西一下就活了起來,王石明白,自己的思維方式因為那些書而改變了,而這,都得益於那樣一位良師益友。
大學的3年很快就過去了,如果拿現在大學生的大學歲月來比較,那樣的大學時光實在是太沉重。因為那個時候王石已經過了茫然的年紀,而大學的美好,有時候就在於那樣的茫然和失措。王石在大學的時候已經有了成熟的思想,有了社會經驗,大學對於他,只是在已經進入社會後的短暫停留而已。
王石有時會很遺憾,他的部隊生涯、大學歲月都在不合適的時候安排在了他的生命中,如果生命重新排列,重新置放在另一個年代,也許這樣兩段安排會非常有意思,會給生命新增更多的亮色。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