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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告訴我聽聽。”
他的眼睛又看向別處。“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我被派到波羅的海去組織一支游擊隊。我幫助訓練的其中一名游擊隊員是個十九歲的女孩。當克格勃肅清游擊隊使用的一個森林營地時,他們抓住了她。他們折磨她的細節真的是難以說出口。”
“你愛她嗎?”
“這幾乎無關緊要,不是嗎?能說的是我給了那個拷問她的混蛋應有的回報。他現在是躺在六英尺地底下。”
安娜轉頭看往遠處。越過海濱,她能看得清一個小島上一座堡壘的泥黃色牆壁,那些近處的小島看上去就象一隻只凍僵住了的鼴鼠似的。一艘破冰船緩緩地航離港口,它那鋼硬的船尖切開水上的堅冰層,濺飛起一團團碎冰屑。
“我是害怕。但還沒怕到頂不住的程度。”她又回過頭來看著史朗斯基的臉。“那小木屋的事情發生後,你所作出的強烈反應,並不只是為了瓦西里報仇,儘管這也是當中一部分的原因。你的眼睛裡放出一種光芒,就好象當你遇到危險時,恢復了全部的活力似的。難道你從來就沒害怕過嗎?”
“又有什麼好害怕的?死亡早晚會降臨到我們頭上。或許只有當我們面對它時,才是我們真正發現自我的時刻。”他冷笑著。“我不是什麼無所畏懼的英雄…不是這麼回事…只是個沒有什麼再好失去的宿命主義者。”
“你沒有什麼再可失去的?”
“沒有什麼?”
“你就不曾愛過一個人,除了瓦西里?譬如一個女人?”
“典型的就是女人愛提的問題。但這跟眼前又有什麼相干呢?”
她執著地看著他。“或許是一點不相干,或許是完全相干。一個妻子應該知道她丈夫的一些情況。而我對你還幾乎一無所知。”
“你想要知道什麼?”
“告訴我當你還是孩子住在俄國時最喜歡做什麼。告訴我你的家庭情況。”
史朗斯基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安娜繼續說道:“曾經有什麼不幸的事發生在你的家庭,是不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麼你要離開俄國?”
他輕淡地說道:“這跟你並沒什麼相干。而且,這都是橋下的流水。很久以前的事了。忘了它吧。”
“可這正是要點。我覺得你正是無法忘了它。我認為這就是讓你成為現在這樣子的緣故。一直充滿著怒火,一直要報仇。還有一直跟死亡打交道,好象你也是喜歡這樣。”
他抗拒地看著她。“這算什麼,業餘心理分析嗎?你在紐約就學來了這一套?”
她看得出他的激烈反應是敏感多於惱火,她的內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種難以言狀的溫情,她探出手輕輕地搭在他手背上。“你說得對,這跟我並不相干。但對瓦西里的事我真的很難過。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史朗斯基久久地不說話,然後他輕聲地說道:“他是我碰到過的心地最善良的人。但是他現在走了,沒有辦法再能讓他回來了。”
她看見悲傷溢滿了他的臉龐,隨後他站起身來,好象要將這傷感剋制下去。
安娜說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為什麼你老是要這麼做?”
史朗斯基皺起了眉頭。“做什麼?”
“包藏起你的情感,就象個典型的俄國人。從來不讓感情流露。但你又總是用新的仇恨來補充舊的仇恨。就象瓦西里和那個游擊隊女孩。為什麼?”
他簡快地答道:“一個很長的故事。還是等以後你提醒我,再來告訴你吧。”
港口的風颳得更加猛烈了。街道旁的路燈也被颳得一亮一滅的,一輛電車開過來,輪子滾動在鐵軌上在他們身後駛過,觸線在頂上方的夜空擦爆出藍色的電火花。
安娜說道:“我覺得你從來就沒相信過任何人讓他們能真正地接近了解你,是不是這樣,埃歷克斯·;史朗斯基?在你的內心深處,你還是那個小男孩,那個自己一人穿過半個地球逃離的男孩,不靠任何人幫忙,就靠自己的能力。”
他沒有回答,安娜看著前方的海面而突然間打了個冷戰。
史朗斯基問道:“怎麼了?”
她將雙手插進她的衣袋裡,用一種死氣般的語調說話。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只是感覺到等到了海對面,我們倆人都會碰到厄運。小木屋發生的一切就象是一個預兆。可能是象你我這樣的人在過去生活裡都是惡運連連的人,所以接下來也不大會是好命的。”
“那麼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