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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眼巴巴等著上菜,便輕言細語誇讚道:“這位小仙童長得真是十分靈秀動人。”
我謙虛道:“小時候長得雖可愛,長大了卻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形容。我家鄉有位小仙小時候長得真是形容不上來的乖巧,過個三千年,稍稍有了些少年的摸樣,姿色卻極普通了。”
小糯米糰子拉拉我的衣袖,十分委屈地將我望著。
呃,一時不察,謙虛得狠了。
夜華端起杯子與我似笑非笑道:“男孩子長得那麼好看做什麼,譬如打架時,一張好看的臉就不及一雙漂亮的拳頭來得有用。”喝一口茶,又續道:“何況都說女肖父兒肖母,唔,依我看,阿離即便長大了,模樣也該是不差的。”
糯米糰子眼看著要哭要哭的一張臉立刻精神煥發,望著夜華滿是親近之意,還微不可察地朝他挪了挪。
我咳了一聲作憐愛狀道:“不管糰子長大後成了個什麼樣子,總是我心頭上的一塊肉,我總是最維護他的。”
小糯米糰子又立刻轉過頭來熱淚盈眶地望著我,微不可察地朝我挪了挪。
夜華低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第八章(2)
先上的酒,不多時菜便也上來了。小夥計很厚道,一壺桂花釀燙得正是時候。
卯日星君當值當得很好,日光厚而不烈,天空中還胡亂飄了幾朵祥雲,與地上成蔭的綠樹十分登對。
這番天作的情境,飲些酒作幾首酸詩都很有趣味,奈何妙雲道姑與她那馬伕都不喝酒,夜華與我飲了兩三杯,也不再飲了,還讓夥計將我跟前的杯盞也收了,叫人十分掃興。
用飯時,夜華遭了魔風也似,拼命與我佈菜,每布一道,便要柔情一笑,道一聲:“這是你愛吃的,多吃些。”或者“這個你雖不愛吃,卻對身體很有好處,你瘦得這樣,不心疼自己,卻叫我心疼。”雖知曉他這是借我擋桃花,卻還是忍不住被肉麻得一陣一陣哆嗦。
對面的妙雲道姑想必也聽得十分艱難,一張小臉白得紙做的一般。那馬伕看著不對,草草用了碗米飯便引了他主人起身告辭。
夜華終於停了與我佈菜的手,我長鬆一口氣。他卻悠悠然道:“似你這般聽不得情話,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我沒理他,低了頭猛扒飯。
飯未畢,伽昀小仙官卻憑空出現。好在他隱了仙蹟,否則一個大活人猛地懸在酒樓半空裡將芸芸眾生肅然望著,卻怎麼叫人接受得了。
他稟報了些什麼我倒也沒多留意。大致是說一封急函需得馬上處理。
夜華唔了一聲,轉頭與我說:“下午你暫且帶帶阿離,我先回天宮一趟,晚上再來尋你們。”
我包了一口飯沒法說話,只點頭應了。
出得酒樓,我左右看看,日頭正盛,集上的攤販大多挪到了房簷底下做生意,沒佔著好位置的便收拾收拾回家了,甚冷清。
方才結賬時,跑堂夥計見我打的賞錢多,頗殷勤提點我道,這時候正好去漫思茶聽評書,那邊的茶水雖要價高了些,評書倒真是講得不錯。
我估摸天宮裡並沒有設說書的仙官,便牽了糯米糰子,要帶他去見識一番。
漫思茶是座茶肆,說書的乃是位鬚髮半百的老先生。這一回是在講個野鶴報恩的故事。
小糯米糰子忒沒見過市面,雙目炯炯然,時而會心微笑,時而緊握雙拳,時而深情長嘆。我因在折顏處順書順得實在太多,對這個沒甚想象力的故事便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只叫了壺清茶,挨在桌上養個神。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道一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時,窗外華燈已初上了。
我昏昏然睜眼尋糯米糰子,他原本佔的位子如今卻空無一人。我一個機靈,瞌睡瞬時醒了一半。
好在隨身帶了塊水鏡。水鏡這物什在仙鄉不過是個梳妝的普通鏡子,在凡界卻能充個尋人的好工具。我只求糯米糰子此番是在個好辨識的地界,若是立在個無甚特色的廂房裡,那用了這水鏡也不過白用罷了。
尋個僻靜處將糯米糰子的名字和著生辰在鏡面上劃一劃,立時放出一道白光來。我順著那白光一看,差點摔了鏡子栽一個趔趄。
我的娘。
糯米糰子此番確確是處在一個廂房裡,這卻是個不同尋常的廂房。
房中一張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正同臥了對穿得甚涼快的鴛鴦。上方的男子已是半赤了身子,下方的女子也只剩了件大紅的肚兜。凡界的良家婦女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