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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此人手中提著一張幡,背後揹著一個帆布包,顯然是剛收攤不久。只見那幡上寫著:“陰陽勘天地,術數濟群生。”
林浩宇一看見這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險些被擾了心境、放棄拜師的後怕瞬間湧上心頭,他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抓住這中年儒生,厲聲喝道:“你這神棍,可算是被我找到了!”
那中年儒生一見自己被人抓住,也不見半分的慌亂,反而仔細地打量了林浩宇一番,這才張口說道:“這位公子,不知道你這光天化日之下,拉住我做甚?”
“你究竟騙了多少人,居然連我也不記得了?”林浩宇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個月前,醉仙居外不遠,我在你那裡連測了兩個字,你居然就忘了?”
“我每日裡為人卜算,一天也不知道多少回,怎麼可能記得起公子?”中年儒生頗有些疑惑地問道,把林浩宇也整的一愣。
不過林浩宇的愣神很快被怒火所淹沒,他指著儒生的鼻子大聲吼道:“當日,你險些耽誤了小爺的大事,這還不夠小爺找你麻煩麼?”
25。詰問反遭人奚落,卦象始驗怎分說?
眼見著林浩宇抓住算命先生不放,路邊的眾人瞬間圍了上去,越聚越多,都想著看個熱鬧。
林浩宇一看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看著那個中年儒生的眼光猶如在看一個笑話。
不過很奇怪的是,那中年儒生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慌亂,有的只是一股淡然,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不過林浩宇可沒有心情察覺出這種淡然,在他看來,再裝作若無其事,也只不過是神棍被揭穿了真面目想要一次來矇蔽圍觀者罷了。
只聽那中年儒生開腔了,語氣平淡中帶著一股子溫厚:“這位公子說我險些誤了你的正事,而那正事是三個月前的,那便請公子仔細說說當日之事罷,若我能想起來,定然給公子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林浩宇冷笑一聲:“你倒是能裝鎮定。三個月前,我因為要拜師學藝,青霞峪中求一份仙緣,故此特來測一個字,求一個吉利話。”
說著,林浩宇就感覺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我一共寫了兩個字,一個‘師’一個‘家’,可是你測出來的東西簡直和現實背道而馳!若是當時我聽信了你的話,現在又怎能尋得仙緣?你說,你若不是騙子,又是什麼?”
那中年儒生聞言,溫和地笑了笑:“公子此言詫異,我所測的,都是測出什麼說什麼,並不以客人的希望為轉移。難不成,不遂了公子想著的心願,便胡謅八扯?那公子還來我這裡測字做甚!”
周圍的人一聽中年儒生如此解釋,頓時又一大片的叫好聲。林浩宇直覺臉色通紅,被人抓住語言漏洞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聽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中年儒生話鋒一轉,“三個月前,我的確測過那兩個字,所得的也的確結果並不好。我只不過是個算命先生,又不是打的是懸壺濟世的招牌,哪裡有騙你錢財的道理?”
林浩宇哼了一聲,一掌打身邊的木桌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掌印。
在任何一個時代,掌握高殺傷能力的,註定只能是一小撮人,對於普通的勞苦大眾而言,林浩宇所在的江湖與他們的距離,並不比林承照所在的修仙界與他們的距離近上多少。
所以,這一掌下去,造成的轟動就遠比一個算命先生的波瀾不驚、甚至是唇槍舌劍要厲害的太多。
看著四周百姓們驚奇、乃至敬畏的目光,林浩宇禁不住面帶得色,嘿嘿笑道:“看看,老子拜的師,也是略有所獲嘛。”
這個算命先生全然沒有半點吃驚的神色,輕輕地甩了甩袍袖,問道:“你可真拜師了麼?人家可收了你這徒兒?誰認了你的道統?”
林浩宇啞然,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三個月裡,除了身體比之前強壯了一些,也就剩下對心境的把握了,同時還拿了個二手的修仙許可證,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在哪裡,還被觀瀾道人拒之門外。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聽那儒生再度開口:“或許,你學會了道門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皮毛功夫?養炁?靜心?遣欲?雖說有些經典,怕是入殿誦經、道門科儀、符法、經韻都沒學到吧?你確定你真的是青霞觀道人?或者只是一個居士?這豈不就是我當時說的‘有口無心’?”
說完,這中年儒生搖搖頭,擠開人群消失了。林浩宇張口結舌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低聲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