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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道兒。
文三兒向孫二爺鞠了個躬,怯生生地說:“二爺,我給您請安啦。”
孫二爺抬起眼皮瞅了文三兒一眼,突然很誇張地站起來向文三兒回禮:“哎喲嗬,這不是文爺嗎?您坐,您坐。”
文三兒被孫二爺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小聲說:“二爺,您……您還是叫我文三兒吧……”
“這哪成?爺就是爺嘛,您就是我文爺,好嘛,我聽說文爺進了將軍府,出門坐小汽車,屁股後面還跟著護兵,夜裡睡覺都睡在錢櫃上,您坐好,我這就給您行大禮。”孫二爺做出要下跪的姿勢。
“二爺,您就別寒磣我了,我文三兒不懂事兒,得罪過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我給二爺賠不是了。”
孫二爺冷笑道:“文三兒啊,我瞧出來了,又沒地兒住了是不是?這時候想起二爺來了?你他媽的不是這個‘局’那個‘局’的嗎?不是要把二爺我當漢奸抓嗎?這會兒怎麼又腆著臉回來了?”
文三兒賠笑道:“二爺,我當時也就是舒坦舒坦嘴,俗話說水大漫不過橋去,我文三兒在外邊折騰了一圈兒才發現,沒您孫二爺罩著還真不成,這不,又回來了……哎喲,二爺,您這是弄鳥兒食哪?這種事兒您怎麼能親自動手呢?隨便跟哪個夥計說一聲,捎帶手就給您幹啦,這幫孫子也太不懂事兒了,您放這兒,您放這兒,我來……”
見文三兒服了軟,孫二爺的臉才由陰轉晴,他指著文三兒的鼻子教訓道:“文三兒啊,你兔崽子剛才說了半天,就這一句話說到點兒上,水大漫不過橋去,這話倒不假,那天要不是你小子跑了,二爺我非把你這兩片兒嘴給‘鋦’上不可,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二爺犯各了?我正琢磨著怎麼收拾你呢,好嘛,再找就找不著你了,再一打聽,說是你小子去將軍府當差了,好嘛,鞋幫子改帽簷兒——你還一步登天啦?當時我就說了,文三兒那小子就是一窮命,給他多大福兒都享不了,天生就是倒黴蛋,人家好好的將軍府,你不去什麼事兒都沒有,你一去就讓人抄了家,你說,你不是喪門星是什麼?也就是二爺命硬,敢孵你這王八蛋,二爺我不怕孵出個王八來反咬我一口……”
文三兒接過剪子一邊剪肉條一邊附和著孫二爺:“沒錯,二爺,真要孵出個王八來,我就去買只雞和王八燉一鍋菜孝敬您,這可是名菜,有講究的,叫‘霸王別姬’。”
孫二爺照文三兒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笑罵道:“你個小王八蛋,怕是怎麼孵也孵不出個王八來。”
“那……二爺,我可把鋪蓋又搬回來了,您就可著勁兒孵吧。”
“嗯,給個半價兒,從明天起就給我遛鳥兒去。”
“您就放心吧,二爺,我怎麼伺候您就怎麼伺候這鳥兒,尤其是那兩隻畫眉,那公的就是我爺爺,母的就是我奶奶,它們下的蛋就是我兄弟……”
“去你媽的,這是怎麼論輩分呢?你爺爺奶奶下的蛋怎麼成了你兄弟?那是你爹,懂不懂?”
“對了,那是我爹,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不過二爺呀,我得給您提個醒兒,共產黨說話就要攻城了,聽城外回來的人唸叨,說炮管子像樹林子似的,一片一片的,炮口都跟水缸那麼粗,這會兒去遛鳥兒,您就不怕炮彈把我爺爺奶奶給炸死?”
“嗯,我聽明白了,你小子不是怕炸著鳥兒,是怕炸著自個兒,那這樣吧,遛鳥兒的事兒你就別管了,至於住宿嘛,我這兒的房錢有點兒高,按天兒算,一天一塊大洋,您要是嫌貴,就住六國飯店去。”
“別價,二爺,我樂意遛鳥兒,沒說不去呀,得嘞,我豁出去了,反正是人活百歲也是死,不就是炮彈嗎?我早想好了,炮彈一落下來我就一個餓虎撲食趴鳥兒籠子上,寧可炸著我也不能炸著鳥兒,這總行了吧?”
“放屁,你這一百多斤壓鳥兒身上還不把鳥兒壓死?你去打聽打聽,這一對兒畫眉值多少錢?這麼說吧,十個文三兒也抵不了一對兒畫眉。”
“那我把鳥兒籠子頂腦袋上,這總成了吧?”
“文三兒呀,拿我的鳥兒當鋼盔擋炸彈,你小子又找揍了是不是?”
徐金戈近來腦子裡很亂,各種不痛快的事都攪在一起,弄得他心情很煩躁。如今北平城局勢危如累卵,城破是早晚的事,城內軍警憲特各系統都處於一片惶恐中,和南京方面有過硬關係的人都早早地以各種藉口坐上飛機撤離了,剩下的就是真正的替死鬼,抵抗是死路一條,不抵抗更是前途莫測,尤其是憲兵部隊和保密局系統的人,更是生活在恐懼中,以往他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