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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年,老哥兒幾個還記得吧?那年熱鬧呀,我從虎坊橋蹬著車奔天橋去,這一路上就沒消停,到處都在抄家,砸東西,這麼高,這麼粗一鹹菜罈子愣從四樓扔下來,‘咣’一聲砸馬路牙子上啦,鹹菜湯濺出好幾丈遠,當時我還納悶,誰呀?這不抽風嗎?您抄家就抄家吧,幹嗎跟鹹菜罈子過不去?好嘛,下午我給‘全聚德’送貨,一瞅可了不得,紅衛兵愣把‘全聚德’招牌給卸下來扔火裡燒啦,敢情那仨字是錫做的,一進火裡就化了,‘全聚德’的經理正撅著屁股讓人鬥得七葷八素找不著北,紅衛兵在一邊兒數落著,烤鴨是勞動人民吃的嗎?你們怎麼專為資產階級服務?一管事兒的廚子點頭哈腰地問紅衛兵,小將,小將,您下指示,明兒個我們賣點兒什麼好?紅衛兵說,打明兒個起賣窩頭吧,您猜怎麼著,第二天‘全聚德’還真賣上窩頭了,三分錢一個,窩頭蒸得又大又暄,到底是名飯莊,窩頭蒸得都比別處地道,‘全聚德’什麼時候這麼紅火過?那長隊排的,都排到前門樓子了……”
“扯淡,這也算排隊?我告訴你,民國三十四年夏天我那輛洋車出毛病了,修車鋪說得三天才能修好,我心說了,那我這三天的飯轍怎麼辦?總不能拿根繩兒把嘴紮起來吧?咱得想轍呀,第二天我就在六部口支攤兒賣上酸梅湯了,倆大子兒一勺,街上的人一瞅見我呼啦一下子就圍上來,我左一勺右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