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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市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員也同時入城接收市政。北平的所有城門上,換成了身著綠色軍裝,臂戴“平警”臂章的解放軍士兵站崗,國民黨的“青天白日”旗換成了人民解放軍的軍旗在北平城頭隨風飄揚。
文三兒是過完“破五”⑧就上街拉車了,由於孤陋寡聞,他先是被隆隆駛過的坦克車嚇得躥進了衚衕,在衚衕裡發了一會兒呆,見沒什麼危險才回到街上。在他有限的人生經歷中,似乎還沒有坦克的概念,當然,這也不是文三兒一個人的事兒,北平胡同裡的老少爺們兒見過這玩藝兒的還真不多,當年日本鬼子的坦克好像沒進過城。文三兒聽說過,這些當兵的叫解放軍,大年初六是他們進城的日子。文三兒挺納悶,進城就進城吧,幹嗎這麼歡天喜地?玩出這麼大動靜?莫非是今天的廠甸兒辦到前門大街來了?
文三兒在前門樓子下看見一個穿黃呢子軍裝的解放軍官兒,身旁還有兩個挎盒子炮的護兵。他湊過去問:“老總,要車嗎?”
那官兒笑道:“謝謝!我不用車,我說兄弟,別叫我老總,以後叫同志吧。”
“噯,老……同志,你們剛進城,等安頓下來,保不齊要坐車串串門兒什麼的,就您這身份可不能滿街找車坐,府上得有個拉包月的,到時候您言語一聲……”
“謝謝!謝謝!同志,再見!”那解放軍大官兒帶著護兵向隊伍走去。
這一天文三兒的生意不太好,他懵懵懂懂地從前門大街走到王府井南口,又從王府井南口走過天安門,一直走到西單十字路口,沿路到處是歡樂的人群,似乎北平城的老百姓全上街了,可就是沒有一個要車的。
在文三兒的眼裡,這一天和平常日子沒什麼兩樣,不過是街上熱鬧點兒,這也不奇怪,不是剛剛“破五”嗎?這個年還沒過去呢。要是有人告訴他,北平城從今天起改朝換代了,他準不信。
不管文三兒信不信,一個新時代的確到來了。
註釋:①軍統特訓班始辦於一九三八年,地點在湖南臨澧,故簡稱臨訓班。一九三九年底,遷至貴州息烽繼續辦第三期,簡稱息訓班。最初軍統稱這個班為軍委會特訓班,戴笠想把這個班納入國民黨中央軍官學校,作為該校的一部分,但未獲準。最後由蔣介石決定,劃入中央警官學校範圍,定名為“中央警官學校特種政治警察訓練班”,簡稱特警班。但軍統內部仍沿用特訓班,並冠以所在地區名稱以資區別。如臨訓班、黔訓班、息訓班、渝訓班、蘭訓班等等,其中臨訓班和息訓班的畢業學員在軍統內部形成很大的勢力。
②“密裁”為軍統內部的密語,意為秘密處決和暗殺。
③北京老百姓俗稱的前門樓子實際上是正陽門的箭樓,在正陽門之前,護城河以北。
④出自納蘭性德詞《南歌子。古戍》,此句反映出作者的天命觀,謂之古今興亡之事為天命也,表達出作者厭於世事紛爭的心境。
⑤出自納蘭性德詞《於中好》。
⑥金條的俗稱,按重量區分有“大黃魚”和“小黃魚”之稱。
⑦“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出自《左傳。莊公十一年》,臧文仲曰:“宋其興乎!湯、禹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後世史家認為此語表達了一種歷史的週期律——長久勃興者少,迅速亡忽者多。
⑧北方人稱大年初五為“破五”,按北方風俗這一天應該吃餃子。
⑨逛廠甸兒,曾是北京人過年的舊風俗。每年春節期間,從和平門順南新華街直到虎坊橋十字路口,路兩側搭滿臨時的草蓆暖棚,京城商家雲集此處,遊人如潮,是北京人過年的一個重要去處。
第二十六章
徐金戈走出監獄時已經是一九七五年了,從一九五○年被捕算起,他在監獄裡整整度過了二十五年,這一年他五十五歲。
他還記得被捕的那天,是全城統一行動的,抓捕物件是舊政權的軍、警、憲、特人員。其實“肅反”運動剛剛開始時,徐金戈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就憑他保密局中校軍官的身份,再加上中共地下黨員羅夢雲的死和他有直接的關係,共產黨不會輕饒他。從被捕的那一刻起,徐金戈就認命了,幹特工這行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能活到今天已經是白賺了,徐金戈知足。
多虧了方景林,如果不是他為徐金戈作證,徐金戈活不過“肅反”這一關。應該承認,方景林還是很念舊情的,為了使徐金戈能免於死刑,他做了不少工作,最終他提出的三點理由引起了辦案人員的重視:第一,徐金戈在抗日戰爭中做了一些對國家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