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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鬼子幹什麼都沒事兒,就是千萬別往腰上摸,一旦掏出槍來可就他媽的麻煩了。
偏偏文三兒怕什麼就來什麼,一個日本兵慢慢地掀開王八蓋兒,掏出了手槍,“咔嚓”一聲把子彈推上了膛……
方景林按照每天的巡邏路線穿過前門牌樓準備向西拐,猛地看見箭樓的城牆根下圍著不少人,其中還有穿黃軍裝的日本兵,隨風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嚎啕聲,這聲音簡直不像是人嗓子裡喊出來的,如果不是恐懼之極誰會發出這種聲音?方景林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日本士兵又在實施什麼暴行,自從北平淪陷後,方景林目睹的暴行實在太多了。
方景林有些躊躇,他心裡很清楚,在日本佔領軍的眼裡,中國警察連傀儡都算不上,干預暴行的結果很可能殃及自身。前幾天西城的一個警察由於阻止幾個日本浪人毆打商販,被打成重傷,新上任的警察局長沈萬山為此事專發了內部通報,稱這個警察違令越權,咎由自取,並警告所有警務人員,今後凡涉及日本人的案件,切不可擅自介入,應通知日本憲兵隊處理,否則後果自負。方景林迅速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過去看看,儘管他知道此舉風險極大,也許還有生命危難,但眼看著自己同胞在受難而不聞不問,這種事他幹不來。
方景林轉過身向人群走去。
文三兒和那來順的處境很不妙,看樣子這兩個日本兵都懶得逮捕他們,乾脆就地槍斃。文三兒絕望地哭了,他兩腿發軟,靠著城牆的身子也站不穩了,一個勁要往地上出溜兒,他的思維在巨大的恐懼壓力下變得支離破碎,老天爺啊,這太過分了,犯了這點兒事就槍斃?你好歹問問再斃也不遲啊,好嘛,連審都懶得審,把個前門樓子就當刑場了……
那來順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啕聲:“太君,您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大家子……都指著我過日子那……嗚嗚……我沒說什麼呀……是文三兒,是文三兒說的呀……”
這大褲衩子真他媽不仗義,死到臨頭還把事兒往別人身上推,有這麼辦事兒的嗎?文三兒狠狠盯了那來順一眼,恨不得掐死他。他正要罵那來順幾句忽然又不吭聲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褲襠又溼了。
日本兵已經舉槍向他們瞄準了,這時方景林走進人群用日語喊道:“等一下,我有話說……”
兩個日本兵詫異地垂下舉槍的手,他們好像不大明白,這個中國警察為什麼這麼大膽子,敢阻止皇軍的行刑?
方景林認出那個警察是局裡的同事王有成,他似乎對殺人也沒有心理準備,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老方,你……你可千萬別……別和日本人戧……戧著來,有話……好好說……”
方景林沒有理王有成,他注意了一下日本兵的軍銜,其中一個人肩章上是兩顆星的軍曹③,另外一個只是個一等兵,他們佩戴的黑色燕尾形領章表明瞭憲兵的身份。
方景林向軍曹敬了個禮道:“憲兵先生,我是方景林警官,這一帶是我的巡邏區,按照規定,在這一區域內發生的任何治安案件都應由我來處理,請閣下將人犯交給我。”
方景林日語說得還不太熟練,但那兩個日本憲兵顯然是聽懂了,軍曹對方景林的阻攔似乎很不滿意,他舉起手槍把槍口頂在方景林的腦門上,冷冷地說:“警官,你好像很有膽量,怎麼,想替這兩個混蛋去死嗎?”
方景林面不改色地望著軍曹道:“你可以開槍,但這是我職責所在,也是貴軍司令部剛剛公佈的治安管理條例,因此我不打算讓步,除非你打死我。”
軍曹的食指慢慢扣緊了扳機,王有成嚇得不停地向軍曹鞠躬:“太君,太君,他是剛來的,不懂事,您高抬貴手,饒了他吧……”
方景林火了:“王有成,你給我滾開,你他媽還是個爺們兒嗎?”
兩個日本憲兵對方景林的強硬大感意外,他們低聲嘀咕了幾句,事情似乎出現了轉機,軍曹放下了手槍……站在牆根兒的文三兒感到一陣狂喜,這回有救啦,老天爺有眼啊,哪至於為這點兒小事就給斃了?
軍曹將手槍放回槍套,盯著方景林說:“警官,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我可以不槍斃這兩個混蛋。我的要求是,你要為冒犯皇軍付出代價,我們每人抽你兩個耳光如何?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們不會勉強,但這兩個人一定會被槍斃。”
方景林點點頭說:“如果這能打消你們殺人的念頭,我當然可以同意,動手吧。”
軍曹嘿嘿笑了起來,他脫下白手套,用手掌在方景林眼前侮辱性地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