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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中庸搖搖頭說:“大侄女,你這就讓我為難了,你爸爸不合作,我和日本人沒法開口啊。”
“我求您了,請您幫幫我……”
“不行,我說大侄女,真的不行,這件事沒有商量。”
“陸伯伯,您真的不管嗎?”楊秋萍的眼睛裡射出兩道冷光。
陸中庸沒注意楊秋萍臉色的變化,他自顧自地說:“秋萍,我們得承認現實,現在北平是日本人的天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總是事實吧,你爸爸……唉,說句不好聽的,叫不識時務……”陸中庸突然不吭聲了,他發現一支手槍正頂在自己腦門上,他的冷汗一下子順著腦門流了下來:“大侄女,你這是幹什麼?快把槍收起來……”
楊秋萍的食指緊緊地扣著手槍扳機,子彈隨時有出膛的可能,她冷冷地將槍口在陸中庸腦門上晃動了一下道:“姓陸的,你給我聽好了,我今天不是來求你的,只是想考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死心塌地為日本人服務,看來你真是個漢奸。”
“秋萍啊,你先把槍收起來,有事好商量嘛。”
“陸中庸,我沒時間聽你閒扯,今天我不殺你,條件是必須放我奶奶回家,不然你就活不過今天夜裡。”
“秋萍,這樣幹不行……你就不怕日本人抓你?”
“這我不擔心,只要我有什麼不測,自然有人來取你的狗命,你以為我會是一個人嗎?”
“秋萍,要是我不合作呢,你能把我怎麼樣?”陸中庸軟中帶硬地試探道,他不大相信這個姑娘真敢開槍。
楊秋萍乾脆地回答:“那我現在就打死你,你考慮一下,我數到三就開槍,一……”
“別別別……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馬上去憲兵隊找黑田中佐,你千萬別開槍……”陸中庸的意志終於崩潰了。
楊秋萍垂下槍口:“你要記好兩件事,第一,我奶奶今天晚上10點之前必須回家;第二,今後我和我的家人如有什麼麻煩,那就是你告發的,我們會讓你的腦袋開花,明白嗎?”
“明白,明白,一切照你說的辦……大侄女,我能問問你們是哪條道兒上的人嗎?”
“閉嘴!照我說的辦。”
註釋:①舊時妓院裡為妓女服務的男性雜役,京城人鄙稱為“大茶壺”,屬於侮辱性稱呼。此類人社會地位極為低下,甚至不如乞丐,一旦從事此行,連子女都抬不起頭來。
第七章
文三兒自從“聚寶閣”倒閉後,陳掌櫃家是住不成了,他只好回“同和”車行去睡大通鋪,也拉起了散座兒,他可是有日子沒吃這份苦了,幹這活兒你得拉著車滿大街轉,有時為搶生意還免不了和同行打一架。一天下來沒掙著錢也得交車行老闆車份兒錢,想賒著連門兒也沒有。“同和”車行位於南城南橫街的黑窯廠,老闆孫金髮早年是天津衛“混混兒”,不是土生土長的北平人。
天津衛的“混混兒”是有了名的,和北平的流氓地痞、潑皮無賴不是一個路數。北平的黑道兒人物之間進行火併往往搞得轟轟烈烈,要麼雙方約好個場子,一般都是人跡罕至的角落,比如北海夾道、天壇的南牆根兒等地。這種火併有點兒像古代打仗,雙方人馬各佔一邊,各出一員大將“單挑”,是比試拳腳還是動刀子玩命全憑事先的約定,雙方都會遵守規則,這和歐洲中世紀的決鬥頗為相像。當然,也有打群架的時候,雙方數十人各執器械一擁而上,真刀真槍真往死裡招呼,打死個一兩口子是常有的事,當一方“認栽”了,另一方則表現出一種難得的大度,主動出錢給死傷者以撫卹,雙方握手言和,從此敗的一方不再“乍刺兒”,勝的一方也絕不挾勝欺負人。
天津衛的“混混兒”可不是這樣,他們也是有幫有派,同樣也是打架不要命,但表現形式比較獨特,這和天津衛的民風有關,為此史書有明載,方誌有專述。
明《天津整飭副使毛公德政去思碑》上說,天津三衛(按明代分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風俗不甚純一,心性少淳樸,官不讀書,皆武流;且萬灶沿河(南運河而居)日以戈矛鄉矢為事”。足見舞刀弄槍,淵源有自。天津且為水陸碼頭、商業城市,接官迎差,負販走卒,互相割據,各霸一方。同時,“有等市井無賴遊民,同居伙食,稱為鍋伙。自謂混混,又名混星子”。他們“把持行市,擾害商民,結黨成群,藉端肇釁”。講打講鬧的風氣,從天津城市發展最快的清代乾隆末年到光緒初年最烈。津門乾嘉時人楊無怪所寫的《天津論》上描繪:“小帽歪,衣襟敞,提眉橫目,慌里慌張。”繪聲繪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