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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的人,如此說來,能拉上這種車的車伕也應該是車伕階層中的精英人物,這事兒要是擱在以前,文三兒連想都不敢想。
要說人家徐金戈辦事還真不含糊,只要是他承諾的事,辦起來絕不打折扣,這種辦事風格是文三兒從沒見過的。徐金戈曾向文三兒承諾過,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而文三兒當然也希望徐金戈能在金錢上回報自己,他上次見到徐金戈時,不等人家開口自己就提了出來,以文三兒的想法,別人的承諾都是扯淡,最好是當場兌現,如果不能當場兌現,那文三兒就認為這是對方想賴賬的託辭,以後給?猴年馬月吧,蒙誰呢?孫二爺就老和文三兒玩這套。文三兒啊,你小子這事兒辦得挺漂亮,改日我得賞你幾個。這話你可千萬別當真,人家孫二爺說完這句話五分鐘之內就丟到腦袋後面去了,你要真找他去要,得到的有可能是大耳貼子。
文三兒對徐金戈的承諾也同樣沒放在心上,他只能看到眼皮子底下的事,從來不相信以後的事,過後他自己也忘了。那天早晨文三兒還沒出車,徐金戈就自己找到車行來了。他身上的軍裝和停在門口的吉普車把孫二爺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案子。最近孫二爺一直在嘀咕,自己和犬養平齋鬥蛐蛐的事算不算漢奸行為?要是算這可褶子啦,今天這位丘八爺八成是來抓他的。誰知徐金戈連理都沒理他,進了院子就喊文三兒,文三兒當時還沒起床,便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徐金戈徑直推門進了屋,孫二爺賠著笑臉跟了進來:“老總,這兒又髒又臭的,請客廳裡坐。”
徐金戈厭惡地皺著眉頭說:“你出去!我找文三兒有事。”
孫二爺向文三兒吼道:“文三兒,還不快起來?老總要朝你問話,沒規矩的東西。”孫二爺又向徐金戈賠笑道:“你們聊,你們聊,一會兒請客廳裡喝茶。”
孫二爺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文三兒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徐爺,您要包我車?”
徐金戈笑道:“誰坐你的破車呀?我自己有車。文三兒啊,我問你,買一輛洋車得多少錢?”
文三兒回答:“好點兒的一百八九,次點兒的也得一百出頭。”
徐金戈爽快地說:“那咱就照最好的買。”
文三兒沒鬧明白,他小心翼翼地問:“徐爺,您買洋車幹嗎?”
徐金戈反問:“文三兒,你除了會拉車還會什麼?”
“您還真說對了,我別的什麼也不會。”
“這不就得啦,我看你小子也幹不了別的,能把車拉好就不錯了,我給你買輛洋車,以後你就不用再交車份兒了,好好過日子吧。”徐金戈看著文三兒,眼睛裡竟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情。
“什麼?”文三兒一口氣噎在那兒,差點兒背過氣去:“徐爺……您……拿我打鑔②呢?平白無故送我一輛車?徐爺……您還是饒了我吧,真的,您那差事我幹不了,我一見血就頭暈,腿也打哆嗦……”
徐金戈笑道:“嘿!我說文三兒,你怎麼拿好心當驢肝肺?我說讓你幹別的了嗎?你以為我在和你談交易?就你這耗子膽兒,真要和你共事我還不踏實呢。”
文三兒狐疑地問:“徐爺,您不是開玩笑,真要送我一輛車?”
“廢話!我大早晨的找你就為了扯淡?你看,錢都備好了。”徐金戈將一疊鈔票拍在桌子上。
文三兒一時百感交集,涕淚縱橫,他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如搗蒜般地叩起頭來:“徐爺,我文三兒這輩子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徐金戈皺著眉頭輕輕踢了文三兒一腳:“文三兒啊文三兒,你又來了,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永定門城門,你差點兒讓日本人一刺刀給挑了,是我給你解了圍,你當時就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兒,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跪在那裡磕頭如搗蒜,文三兒啊,你他媽的是個男人,就得像個男人一樣活著,你聽見沒有?”
文三兒一邊磕頭一邊忙不迭地回答:“我聽見了,我記住啦……”
“你他媽聽見個屁,你磕頭有癮是怎麼著?給我站起來!”徐金戈勃然大怒。
文三兒慌忙爬起來,戰戰兢兢地望著徐金戈,他實在鬧不懂徐金戈為何這樣喜怒無常。在文三兒的意識中,人家送了你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人家磕頭是理所當然的,要是天天有人送東西,文三兒情願天天磕頭,徐爺發這麼大火幹什麼?
徐金戈嘆了口氣道:“算啦,文三兒啊,你的腦子像一盆糨糊,我說什麼你也不懂,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曾經兩次救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