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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的?”
他:“我忘記了。”
我:“忘記自己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似乎很詭異。
他:“好多事情我已經記不起來,也許就是從記不起來那時候開始的吧,我就死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很久才發現的?”
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突然聞到一股怪味,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我分不清那是什麼,但是很……我沒辦法形容,也許是屍體的味道,我不確定,因為我不知道屍體是什麼味道。但是這很恐怖。
我:“僅僅是記不清了,不代表死亡吧?”
他:“那什麼代表死亡?”
我:“肌體、大腦都喪失機能了……”
他:“我可能只有大腦還活著一點兒,其他的部位,都死了很久了。”
我:“身體僵硬?”
他緩緩的搖頭:“我夜裡沒辦法睡,因為蛆蟲都在我體內吃我,很疼,很癢。所以我只能在白天睡一會兒。白天它們會在我的身體裡爬,但是好過咬我。”
我:“是一種心理問題帶來的失眠吧?”
他呆滯的抬了下頭,似乎在想:“是嗎?我記不清了。但是醫生沒辦法治療我。”
我:“你的家人……”
他緩慢的打斷我:“離婚了。”
我:“哦,對不起,這個我不知道。”
他:“沒什麼,我已經死了。”
我“嗯……是這樣,我知道你可能面對很多醫生說了很多次了,還有那些專家組,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說一次。如果可以的話,把你記得的試著告訴我一些,可以嗎?如果你覺得說了很多次已經煩了,那麼我們就說點兒別的。”
他瞪著空洞的眼睛愣了一會兒,我猜他是在看著我。
他:“好的,我不記得專家組問過我一些什麼了。”
我:“他們也許問病理和心理方面的,我想問的是生活方面的。”
他:“好吧。我夜裡沒辦法睡著,因為那些蛆蟲在我身體裡吃我,我有時候會想辦法捉住一些……剖開後血不是很多,可是卻找不到蟲子,我能感覺到就在那裡,但是看不到。”
我確認了下資料:關於患者自殘部分。
我:“不疼嗎?”
他:“不怎麼疼,大多數時候沒有感覺。除了蟲子吃我。”
我:“你的味覺和視覺問題,能說下嗎?”
他:“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了,我吃東西的時候發現沒有味道了,放很多調味,放很多鹽進去還是沒有味道。鹽對我來說,只是沙子一樣的東西。看東西也沒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這樣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試過很辣的辣椒嗎?”
他:“一點味道也沒有。”
我記得朋友說過,患者當著專家組的面,面無表情的緩緩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醬,而且之後的口腔檢查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口腔和食道黏膜沒有任何紅腫現象。更別說胃潰瘍了。額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腸胃蠕動不正常,吃下去的東西,4個小時後檢查基本沒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醬的事兒;那麼視覺呢?是看什麼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輪廓。”
我:“可是檢查後說你兩種視覺細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記得醫院也沒檢查出來我為什麼不會生病。”
患者大約三年沒有被感染過任何傳染疾病,感冒,發燒,都沒有過。而且對高溫、低溫反應極為遲鈍。這麼說吧:他可以不動聲色的讓你燒他的面板,而同時心率幾乎沒變化。不過,燒傷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這之前,你的生活都還好嗎?”
他又緩緩的抬起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很好吧?我記不清太多。想起原來,就像做過的夢一樣,只記得一部分。”
我:“你還記得你是做什麼的嗎?”
他慢慢的抬起手撓了撓頭,我看到大把的頭髮隨之落下來。那個場景讓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個機械工程師。”
(受字數限制,本篇未完待續)
這時候門開了,朋友示意我必須結束了。
我在朋友的辦公室還覺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滿意了?纏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