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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楚風說:“主流文化,當是推動社會進步、改善社會關係的文化。如果人的行為首先
是政治的或宗教的需要,那麼這種價值無疑也首先是政治的或宗教的價值。當社會將道德價
值全部鎖定在政治文化和宗教文化的時候,個人道德就沒有價值空間了,既不利於鼓勵強勢
對弱勢的關注,也不利於社會整體道德素質由量變到質變的轉化。”
智玄大師說:“施主的觀點與佛教的主張並不矛盾,不同的是施主認為主流文化應該給
強者個人一定的道德價值空間。貧僧以為,無論功德記在哪一家的賬上,風調雨順、國泰民
安都將是眾生的福報。”
韓楚風說:“只是,等級一直是我們社會文化的禁區,大家所以小心翼翼繞開禁區,是
唯恐平等、尊嚴之類的東西受到傷害。”
喝過一道茶,智玄大師給大家續上一輪開水,對丁元英寬懷一笑,說:“釋、道、儒是
中國傳統文化的三大體系,施主這一刀下去,一個都沒幸免哪,哈哈哈……”
丁元英說:“不敢,不敢。釋、道、儒均是博大精深的學派,支撐中華民族走過了幾千
年的文明歷程,是偉大的文明。但是,社會在發展,傳統文化畢竟是以皇恩浩蕩為先決條件
的文化,講的都是皆空、無為、中庸的理,以抑制個性而求生求解。當今社會已經發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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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經濟的民主與法制,諸家學說也面臨一個如實觀照而俱進的課題,是傳統?還是傳承?
統則僵死,承則光大。”
智玄大師說:“施主尚未暢所欲言,不好。海納百川,施主縱是滄海一滴,我佛也願匯
而融之。今日有緣一敘,自當請施主開誠佈公,以利佛理修證。”
丁元英說:“晚輩歎服佛法究竟真理真相的辯證思維,如是不可思議。但是,晚輩以為
佛教包括了佛法,而佛法有別於佛教。佛教以佛法證一,進而證究竟,最終是為給心找個不
苦的理由,成佛,無量壽,極樂。佛教以假度真的方便法門住福相、住壽相、住果相,是以
無執無我為名相的太極我執,致使佛教具有了迷信、宿命、貪執的弱勢文化特徵,已然障蔽
佛法。晚輩以為,如果佛教能依佛法破除自身迷障,不住不拘個人解脫,以佛法的如是不可
思議究竟生產力與文明的真理真相,則佛法的佛教即出離宗教的佛教,成為覺悟眾生的大乘
法度,慧於綱紀澤於民生,是名普度眾生。”
智玄大師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丁元英,過了許久黯然感嘆道:“得智的得智,化緣的
化緣,燒香的燒香,坐禪的坐禪。”
丁元英和了一句:“各盡所能,各取所需。”
智玄大師說:“兩位施主請隨我來。”
丁元英和韓楚風隨智玄大師走到書案近前,只見智玄大師在書案上展開一張一尺見方的
宣紙,把丁元英的那首詞放在旁邊,研墨蘸筆,寫道——
悟道方知天命
修行務取真經
一生一滅一枯榮
皆有因緣註定
寫完之後智玄大師放下筆,說:“此‘天’非彼‘天’,非眾生無明之天,亦非眾生無明
之命,此乃道天,因果不虛,故而改字‘方知’。修行不落惡果雖有信無證,卻已無證有覺,
已然是進步。能讓迷者進步的經即是真經,真經即須務取。悲喜如是本無分別,當來則來,
當去則去,皆有因緣註定,隨心、隨力、隨緣。”
智玄大師信手把原句的“休言”改成了“方知”,把原句的“勿”改成了“務”,把原句
的“悲、喜”改成了“生、滅”,把原句的“哪個前生”改成了“皆有因緣”。九個字的改動,
理雖同是,而意思、意境、意氣卻全然不同,即滅嗔怒、我慢,直指究竟。
韓楚風看後讚歎地點點頭,說:“精妙!九字之境,無證而證。”
丁元英再度給智玄大師恭敬行了一個佛禮,說:“謝大師開示。”
智玄大師把修改過九字的上闋詞送給丁元英,說道:“貧僧與施主的一闋之緣今日圓了
上闋,貧僧九字不實之處還望施主修正。下闋貧僧不改了,留半闋緣待續,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