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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重整家園,我帶你去搬些金珠上路。”
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十二年來志切復仇,八年漫漫歲月留在不共戴天的仇人家中,這種日子真不易熬,刻骨銘心將痛苦隱藏在心底,還得替仇人賣命。這位軍師柳成,終於天從人願等到這天來臨。
他怎肯走?程彪父子還在,他怎肯放手一走了之?真兇是金獅程彪,殺了老賊婆仍不算是報了仇。
他號叫著,一刀砍下老賊婆的頭提在手中,向外狂奔。
葛奇長嘆一聲,自語道:“他用心良苦,教唆金獅父子作惡,為了報仇,不知坑了多少人,我可說也是他所害的一個無辜受害者。唉!但是,我仍得幫助他。”
他跟隨在後,候機接應。
怪,怎麼堡門口殺聲震天?
一群各色打扮的老少,正殺入堡內,見人就殺,象是一群出押之虎。向外逃的打手們衝不出去,只好轉向內逃,情勢大亂。
領先殺人的是十餘名中年人,後跟的是萬里長風範家昌馮志超師徒,和老僕葛福。
萬里長風被王芙蓉砍掉左小臂,創口未愈,仍綁著傷巾,依然勇悍萬分。
柳成手提著兩個人頭,右手揮舞著單刀,形如瘋狂向外狂奔。
潮水般退回的打手們互不相顧,有人大叫:“軍師,快來,有人殺入堡內了。”
叫聲中雙方接近,柳成大喝一聲,一刀砍在打手的右肩上,發狂般大叫:“殺!殺……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軍師瘋了。”有人大叫,四面奔竄。
後到的葛奇沒有機會殺人,只好跟在柳成後面。
人群四散,各找對手。
遠處的萬里長風看到了柳成,大叫道:“那就是程老賊的狗頭軍師柳成,破裂了他!”
葛奇火速跟上,大叫道:“範叔,放過他,讓他走。”
萬里長風大喜欲狂,奔近叫:“葛賢侄,真是你麼?”
葛奇奔上行禮道:“真是小侄,兩世為人。”
“賢侄這些天……”
“一言難盡,總之,這位狗頭軍師救了小侄。”
“怎麼回事?程老狗呢?愚叔星夜趕至鄖陽,恰好碰上你師叔,他老人家召集了不少朋友,趕來興問罪之師,卻發現堡中……”
“有位叫印珮的人……”
“哎呀!他還在?”萬里長風興奮地問。
“要不是他,咱們那有今天?範叔,先剷除這些賊爪牙,等程老賊回來,而且須安排對付四個魔頭,但願老魔們敗在印珮手中,不然咱們將吉凶難料。”
柳成殺開一條血路,出堡奔向塔山,山風一吹,他神智一清,認準方向急走。
白河廢堡至塔山,不需經過白河城,沿山麓一帶的小徑,可到達正化禪寺。
後面遠遠地,令狐楚背了一大包金珠,遠遠地跟蹤。不知有何陰謀。
金獅程彪在長子程長源率領金剛與打手的掩護下,逃得性命下山,急如漏網之魚,向白河廢堡狂奔。
這位十餘年前率領上萬嘍羅的剽悍匪首,過了八年悠閒的愜意自在歲月,也許是年事已高,也許是對目前的富裕生活感到留戀。
因此豪氣早消不復當年,對死極為敏感;貪生怕死的念頭,已取代了當年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亡命豪氣。
目下,他唯一的念頭是快逃,逃回家有無數打手保護他,有妻子兒女與他共度難關。
他後面,大女兒寬心地在後面遠遠地跟隨,老父平安脫險,做女兒的自然感到安心。
女生外嚮,確有幾分道理。塔山之會,這位程大小姐心中天心交戰。她對印珮有說不出的感覺,是愛是仇,感覺上極為模糊。
總之,不管是誰勝誰負,她都覺得心亂不安。現在,她總算心頭一塊大石落地,深感安慰,上蒼對她已夠仁慈了。
她卻不知,幸運之神正遠遠地離她而去。
她跟在後面,要是萬一印珮追及,無論如何,她得設法阻止印珮對乃父下毒手。
金獅程彪狂奔了兩裡地,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令他髀肉復生,顯然發福甚且有點臃腫,練功的苦事早就擱下了,能一口氣狂奔兩裡地,已是難能可貴啦!如果不是為了逃命,他決難奔跑一里半里。
終於,他氣喘如牛地在路旁的樹下坐倒,一口氣緩不過來,虛脫昏眩的感覺無情地襲到,臉色泛青,往樹杆上一靠,苦笑道:“到底是老了,跑不動啦!不行,我得繼續練功,不然就垮了,明天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