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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補牙
閔安以療傷為藉口帶著將軍外出遊蕩一天,到處尋找生錢快賺得多的門道,無奈無功而返。他摸到客棧將將軍交付給師父,還向師父打聽替他存了多少銀子。吳仁十分警覺,問閔安為什麼急著要銀子,閔安就回答說,他也老大不小了,想要娶一門媳婦,蕭莊的門檻有點高,他怕錢少惹得蕭老爺不痛快,不把寶兒嫁給他。吳仁的回答很乾脆,拿起掃帚一陣打,將閔安攆出門,若不是閔安跑得快,他那布鞋梆子準又要砸過來。
吳仁罵道:“死小子還當真了啊?這話切莫讓寶兒聽到,要不就害了她一生的姻緣!”
閔安抓著頭走下樓:“我怎麼就誤了寶兒的姻緣……她對我有情,我待她有意,就不能在一起麼……再說了,是寶兒先來追著我跑,我又攆不開,不如娶回來做娘子……”
閔安記著蕭寶兒每次見到他就歡喜異常的神情,只覺心底也柔軟了,朝蕭寶兒居住的那棟小樓看了看。蕭寶兒不知去了哪裡玩耍,不見人影,讓閔安一時按下了要當面向她提親的心思。他正在拾級而下,沒曾提防到,一路嘀咕著的話送進了樓梯轉角處站著的五梅耳中。
五梅穿著白色直裾袍,領口綴著青花,頭戴青布方巾帽,一副文雅裝扮。他的容貌生得清秀,杏眼直鼻,這麼低眉順目的朝閔安面前一站,閔安還以為是遇見了自己的重影子。他樂呵地朝後退了一步,對默不作聲的五梅說:“身子養得怎麼樣?我師父的草藥不錯吧?”
五梅向閔安作揖,一躬到底,由衷感激閔安這次搭救的援手。他被李培南關在行館柴房折磨了三天,險些丟了小命。閔安拿到賬本之後,跪地向李培南求情,求他放過落到這步田地又一無是處的五梅。李培南本想將五梅交付給縣衙,後來看到王懷禮已死,閔安抱著他大腿不撒手的模樣,他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將五梅放了出來。
五梅是書生出身,生活一直無著落,拖著鮮血淋漓的身子走出行館,幾乎要一頭昏死在閔安懷中。閔安請行館值守的侍衛大哥連夜將他送到師父手上,這才撿回了他的一條命。
五梅留在客棧中,自發接近蕭寶兒,竟然在蕭寶兒跟前混到了一個遛馬的差事,究其原因,是因為他的面相、氣韻與閔安生得幾分相似,蕭寶兒愛屋及烏,就收留他做了短工。
閔安看看五梅通身的穿著,笑著說:“寶兒對你不錯。”
“非也非也。”五梅莫測高深地搖搖頭,“寶兒小姐只管帶著我走狗鬥雞,玩耍遊樂,真正管我營生賜我衣食的,是另外一家公子。”
“誰?”
“富貴人家的公子,容我先賣個關子,不告訴你名姓。”
五梅不是隨口說說來顯露他的富貴,而是真真切切拉著閔安胡吃海喝了一頓。閔安素來囊中羞澀,又多次施予五梅人情,見五梅做東,也不推辭,隨他去了酒樓。兩人喝著清酒,對了幾句曲子,一時笑樂融融,只覺愜意快活。期間五梅起身去方便,趁機對樓下候著的同伴說:“叫公子準備好酒湯,我這就帶小相公來。”再又臉色如常地走進閣子間,扯著閔安閒聊。
午後秋陽滲過簾子尖落在了閔安肩上,他回頭對五梅笑了笑,白淨肌膚上浮上兩團酒暈。五梅細細瞧著閔安的神態,冷不防說:“小相公生了一副好面容,就是這倒缺的牙洞,嘖嘖,難以入目,不如隨我去補上一補。”
閔安含羞拍拍自己的衣袋,五梅會意說道:“自然由兄臺我給你墊上診金。”閔安擺手拒絕,五梅就拉下臉:“你對我有恩,我償報你還來不及,哪能有別的心思?再推辭,就是信不過我了。”
閔安只好應允。
補牙的大夫住在一座宅院內,滴水青玉瓦,粉牆海棠花,外觀整治得十分雅緻。閔安走進客廳,迎面而來一陣松木香,正前牆上懸著古漢丁緩絕版木蘭白鶴墨刻畫,座椅兩旁擺放兩列四格錦緞屏風,繡滿了金鳳芙蓉,富麗堂皇的顏色一直流淌到地磚上去。閔安順著黃燦燦的屏風圖飾朝前看,突然又發現了兩株碧玉通透的芙蕖蓮葉燈正立在條案旁,忍不住低呼一聲:“這種奇香花草燈絕對出自丁緩大師的手筆!和正中懸著的木刻畫一樣,是失傳已久的孤品!”
後進門的五梅緩緩點頭。閔安咋舌:“這是牙醫大夫的府邸?瞧著這麼氣派,竟像是富貴人家一般。”五梅只笑不答,閔安走近花草玉柱燈,朝蓮葉上呵了一口氣,見玉脂凝碧不染一絲水霧,心底更加羨慕了。他一直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開拓了不少眼力,日子卻時常過得苦巴巴的,他在閒暇就開始琢磨藝工手法,搗騰出一些小玩意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