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心神,來不及披上外袍就走向了書房。
書房裡的閔安仍在苦熬。他已經跪了大半個時辰,膝蓋骨發痛,頭也是昏昏沉沉的,可他的意識偏生很清醒。下午在牙醫大夫那裡睡了個飽覺,晚上的時間就難以打發了。
站在幃簾旁的宮燈散下一片柔輝,雕花窗外滲進一點模糊的月光,除此外,滿地都是清涼。閔安苦著一張臉,低頭去找自己的影子,微微側過臉來,讓門外的李培南看到了他咬住的唇。
他的模樣似乎有些委屈。
李培南站在門前頓住腳步,對兩旁值守的侍衛低聲說:“都撤了。”侍衛行禮安靜退下,李培南轉過身看著欄杆外的月色,逐漸平息了紊亂的心緒,始終不再回頭看上一眼,背手從容離去。
閔安兀自低頭找影子打發時間,沒有發現門外的動靜。他百無聊賴地跪了一陣,膝蓋發痛,讓他在心底生出幾分怨恨來。世子府的絹衣雪袍還穿在身,表明了他的吏生身份,最不濟也要像以前跟著那三任東家一樣,在人前博得一句“小相公”的稱呼。可是如今倒好,他多次被世子爺責罰,地位與奴僕無異,從罰跪、養家禽、遛他最害怕的豹子到外出公幹、回來領鞭笞刑法,諸多的處罰手段被他一一領教了個遍,偏生還得不到世子爺的青睞與首肯。
“他太嚴苛了,待我又不好……”閔安嘀咕著給自己鼓氣,“可我選了就不能後悔,誰叫他現在是我的主人家呢。罷了,以後想少挨點罰,還是少往他跟前湊吧……”他歪著頭,又想,以前的東家是不曾這樣嚴格地待他的,即使他的性子有時沒把持住,鬧出一些笑話,東家們也只是口頭斥責幾句,回頭照樣找他商量事務,客客氣氣喚著“給小相公看茶”。
如此看來,還是以前的日子舒坦些,現在的這個東家,簡直是個大惡人……
如此胡思亂想了許久,閔安回頭去看門外,不見一點人影,這才發現侍衛已經撤走了。好歹看到眼線已經沒了,閔安忍不住側坐在地,揉了揉膝蓋。書房裡死寂,只有一些清冷的光華陪著他度過漫漫長夜。他掏出牙醫所贈送的蓮花小香爐球,用指尖撥了撥花瓣葉子,轉出來一點淡淡的青梅香。他湊過去聞,覺得心曠神怡,又忍不住將香爐球放在面前的椅子上,自己趴睡在另一側,轉頭去細緻地瞅著。
天色剛剛破曉,李培南走進書房時,就看到了閔安歪頭睡在椅裡,身子側跪在地的模樣。
他不知道,是丁緩製作的九瓣蓮花香爐球陪了閔安一夜;他也不知道,在孤單夜色裡,百無聊賴的閔安曾細細比對過他的四任東家,最後得出世子爺最嚴厲最不好相與的結論,使得閔安認為,他本人在李培南面前沒有任何地位,甚至是說不上一句話的。
李培南看著閔安的背影,不回頭對厲群說道:“將他喚醒,指派任務下去。”說完後他再次離去,詢問哨鋪是否掌握到了畢斯的動靜。
梳洗完畢後的閔安帶著李培南的任務出了行館,前去遊說畢斯,希求拿到他的有力證詞。閔安找去畢斯常常下榻的外宅,卻不見人影,將訊息回傳給李培南後,李培南下令:“你較為了解畢斯的喜好,去那些地方找找。”
閔安的眼底還浮著一圈青印子,精神氣頭倒是較足的。他躊躇一下,硬著頭皮答道:“畢大人時常去白匾樓逗留——那地方我也要去嗎?”
白匾樓就是南風館,聚集著一批姿容清秀的小倌,為掩人耳目,只在他們居住的樓坊前掛著一塊空白的牌匾,這種約定俗成的規矩李培南還是有所耳聞的。他看著閔安恭順垂著眼、不易讓人摸到想法的模樣,立刻說道:“你不準去,離花街柳巷遠些,被我發現多走了一步,打斷你兩條腿。”
閔安一怔,抬頭說:“那畢大人的下落——”
“我自會派人去搜檢。”
閔安兜頭行了個禮,就要躬身退出書房,門口候著的侍衛見他稟完了事務,低聲說:“小相公,蕭家小姐又派人送來了書信。”將一紮花香素箋遞上。
閔安欣喜異常,拿著素箋站在門外就讀了起來。李培南背手走出書房,侍衛連忙行禮,背對著他的閔安卻沒有注意到。李培南被阻擋了路,無意朝閔安看了一眼,發現他臉上帶著笑,極是高興的樣子,心念一動,就說道:“蕭寶兒又想約你出去?”
依照李培南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素箋帶花香,是出自何人之手。
閔安清醒過來,將素箋收進懷裡,小聲道:“可否向公子告假?”
李培南不答反問:“因何事而告假?”
“我想回黃石郡的蕭家莊一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