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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安領著世子府的腰牌朝福興坊趕,急匆匆的樣子,絹衣罩衫下襬蕩起一陣風。樓外候著的彭因新唯恐閔安獨佔了功勞,見他不答話就外出,自顧自地帶著人跟了過去。
老字號福興坊內,掌櫃聽到摘星樓出了大禍端,嚇得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他如此害怕,省去閔安盤問的口舌辛勞,兩三下盤查後,他向閔安交代了糕點食材來處。
是由白木郡特貢的三種餡料:桂花、紅棗、蜂蜜。
閔安聽得心一驚,追問:“是誰人賣給掌櫃的?”
掌櫃顫巍巍站起來,將手扶在桌子上,才能穩住身形。他呼喝一陣,喚來賬房,打聽到了是白木郡的農戶賣來食材,並說明食材遞過來時,滿滿的幾缸,全數被封存好了,決計不會由著福興坊的人落下髒汙東西。至於食材倒手之前,農戶是否做過手腳,掌櫃就不能確信了。
彭因新站在一旁,聽清了事發大概,怒火中燒:“你這刁民倒是說得好,食材原封不動送到,將毒發罪責撇了個乾淨,本官就定你一個欺君罔上罪,朝死裡打去!”他想早些結案,也不經堂審,就要定出元兇來邀功。說罷,隨行侍從從院裡抄來竹槓,氣勢洶洶地朝著掌櫃打去。
掌櫃不敢逃,直挺挺跪著,雙手抱頭,大聲討饒。在一眾吵嚷聲中,閔安臉色蒼白地站著,看著周遭人影幢幢,卻覺得聽不見一句話。前面掌櫃說得極為清楚,食材不是他做的手腳,那麼查探源頭處時,只能將過錯算在賣戶上。
最大的倒賣商戶,就是玄序。
難道是玄序做的手腳?
閔安越想越心驚,突然回想起了玄序說的每一個字。玄序說,餡料經他改良,就能倒手賣出大批銀子。閔安還曾擔憂過,玄序這種橫掃秋貨囤積居奇之舉會引起官府的責罰,玄序卻笑談,真正出了事,罪名也不會落在他頭上,因他只做幕後的老闆,商談事宜全由打短工的跑腿。
如此看來,玄序確有最大嫌疑。
耳邊棍棒叫嚷聲不絕,閔安腳步漂浮地朝外走,突然又覺得無路可去。他不知道玄序去了哪裡,為什麼還未回到牧野郡與師父會合;為什麼玄序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禍害了十幾條性命……
玄序會是那樣狠毒的人嗎?每次溫和地笑著,暗地裡卻在殺奪他人性命?閔安抱著頭,蹲在了院角,心底有苦說不出,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他想,如果玄序真是那樣的人,那他就可稱得上是一個瞎子,將髒汙當成白雪般的純清,一心念著玄序是世上最謙雅最和氣的男子,能嫁給玄序,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多麼可笑的想法。
在事發原委面前,玄序往昔的種種好處顯得冷酷而可怕。
閔安想得心裡發苦,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將痛意轉移到臉上。他頂著一道紅印子,大聲喝止了彭因新的棍棒擊打,說道:“彭大人即使打死了掌櫃,也無法使案情昭雪於天下,當務之急,應是抓捕到放出食材的暗兇!”
一頭熱的彭因新也稍稍清醒了過來,喚侍從拖下鮮血淋漓的掌櫃,拿著帕子擦汗,問閔安:“小相公說說,該怎樣抓到元兇?掌櫃將責任推到農戶頭上,打死不改口,本官定不了他的罪,沒法對太后交代。小相公既然有本事,就去抓個元兇回來罷。”
閔安有所準備,利落回道:“大人可否想過,摘星樓一案缺乏不了兩處關鍵,一是在糕點餡料裡動手腳,二是在宮親貴族祈福時,有意燃起犯衝的香炷。前面這則餡料已經斷了線索,我們可從後面那處關鍵的香炷查起,只要找到了燃香之人,不愁抓不到元兇。”
彭因新嗤的一笑:“依照往日規矩,燃香的人應是禮部官員,他們都是朝廷千挑萬選出來的良才,個個身正影直,又怎能讓小相公信口雌黃亂言誣賴的?”
閔安追問:“那香炷來源呢?總有推敲之處吧?”
彭因新醒悟過來,隨著閔安趕回了摘星樓,李培南先他們一步,已經查清了香炷出自老字號香燭店,那也是宮裡常為欽點的御用店鋪,不過這次福事採辦者名叫朱八,正是彭因新一手提拔上來的侍衛。
彭因新聽得汗水淋漓,不住拿帕子擦臉。他對上李培南一雙寒冷的眼睛,辯解道:“本官見朱八來投奔,試過他武藝高強,才收了他做侍衛,本官想著他能為逐鹿賽盡一份力,決計沒想到他包藏了其他的禍心啊!”
彭因新嘴上喊得響亮,心底卻在叫苦連天,他確實沒想到朱八來坑害了自己。朱八當初拿著朱家寨的信物來找他,說是願意為他所用,他與朱家寨有盟約,自然會接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