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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這句話能如此貼切地出現在我生活之中。
曙光終於出現了,前方不遠處,一塊藍色的路牌上刻著幾個白字:
〃OVITDAGI山口
海拔2640〃
得救了!從早晨到現在,我足足用了一個半小時才以每小時三英里的速度走完這最後的5。5英里。雖然沒有人在終點迎接,但我一想到自己在將近一天的時間裡,從海平面爬到這個8661英尺(約2640米)的山口,我就有一種醉醺醺的成就感,心裡不由得飄飄然起來。
上坡好比在銀行裡存錢,接下來的自由滑行就像隨心所欲的大揮霍,像在盡情享受之前的勞苦換來的果實。一開始我因為不放心路面而使用了剎車,等到後來路面越來越平滑,我就乾脆撒開雙手,在陽光普照的山坡上盡情滑行,山風呼嘯,我感覺自己像鳥兒一般在空中自由飛翔。
〃為啥不坐飛機呢,克里斯托弗?〃
每次想起那個講求實用主義的朋友略帶嘲弄的口吻提出的問題,我就忍不住發笑。坐飛機旅行毫無意義,不僅如此,就連坐大巴和火車的念頭於我也最多隻是一閃而過,因為你會被一種奢侈麻痺。這個星球的廣闊和多樣之所以能一覽無餘地呈現在我面前,是因為我選擇了現在的這種方式。在腳踏車上,視覺、聲音和氣味那麼地生動而直接;我的感官不會被音樂、空調和煙味轉移注意力,對於一片美妙天地的想象和記憶也就不再僅僅侷限於舷窗中那匆匆的一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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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天氣酷熱難當,在土耳其東部這片相對保守的土地上,卻沒一個人穿短褲。在埃爾祖魯姆(Erzurum)的兩天,我一直把兩條腿遮得嚴嚴實實,這樣就不會在人群中太惹眼。後來我發現,要想真的和當地人打成一片,我就應該套上棉質的長褲,穿長袖開領衫(棉的和尼龍的都可以),再披上件背心,外加一頂小圓帽。我最好再拔掉幾顆牙,幾天不刮鬍子。
城市寬闊的大道邊綠樹成蔭,熱熱鬧鬧地開滿了各種餐廳、商店和小賣鋪,人行道上的小攤小販叫嚷著爭搶顧客。在土耳其的城市中,提供同種型別商品和服務的商家總喜歡擠到一起,一條治療憂鬱症的小巷子裡就擠滿了50位醫生和藥劑師。這裡的女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有人包著頭巾,穿著長外套。真不知道他們怎麼能忍受這裡的酷熱!|米|花|書|庫| ;__
再往北走,鋪開在眼前的是東安那託利亞高原,那裡土地肥沃,遠處是連綿起伏的淺綠色群山(很多山高達三千多米),讓人聯想起蒙古草原,一眼可以望到幾英里之外。陽光灑在遠處青翠的山體上,投下一塊塊深色的影子,與剛剛收割過的金色長方形田地、綠色灰色的牧場和犁過的田野間或交錯在一起。
安那託利亞(Anatolia)北部是庫爾德人的聚居區,素以貧窮著稱。他們的房子通常只有一層,由砌著泥牆的兩間茅舍組成,屋頂是凹凸不平的鐵板或泥土。牛糞壓成的磚頭在門口堆成金字塔狀,是當地人在痛苦而漫長的冬季裡唯一的燃料。這裡的冬天氣溫可以下降到攝氏零下40度。牲畜、鵝群在這些與世隔絕的農莊裡大搖大擺地走在土路上。當地的狗體型非常龐大,毛色蒼白,極富攻擊性。我感覺自己一下子變成了卡通片《亡命之徒》裡的人物。我剛甩掉兩條狗,轉眼就發現另一條又擋在我前面,呼哧呼哧地試探著空氣裡的味道。眼看實在躲不開,我乾脆心一橫,伸手到工具袋裡尋找驅狗器。這條狗還在死死地盯著我,好像是在努力弄清我的來頭。我慢吞吞地向前蹬著車,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還沒等我掏出驅狗器,這傢伙居然夾著尾巴開溜了。可能我身上的味道沒我想象得好。
寬敞的馬路偶爾有掛著土耳其、伊朗或保加利亞牌照的大貨車器宇軒昂地列隊駛過。當我掙扎著爬上土耳其境內又一條漫長的山道時,我聽到一輛重型柴油車從後面開上來。司機減緩車速和我並行,一個笑臉盈盈的乘客從車窗裡探出身子,遞給我一根黃瓜。我對黃瓜不怎麼感興趣,於是婉言謝絕了,但他一再堅持。我伸手一把抓住黃瓜,好像運動員抓過接力棒一樣,貨車摁了摁喇叭開走了。這樣的友善總能激起我新一輪的鬥志,給我疲乏的肌肉注入新的力量。在廣闊無垠的天穹下,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我感覺自己如此渺小,風依然使勁地颳著,像是在嘲弄著我微不足道的力量。
當我趕到距離伊朗邊境僅20英里的多古貝亞茲(Dogubeyazi)時,擺在我面前的是雄偉莊嚴的自然景觀和蓬頭垢面的當地人。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