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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自己的使命,要做到“不辱君命”。這可不容易,因為你不知道你所要承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使命啊。所以這是孔子說的“士”的最高標準。
子貢覺得這個標準太高了,就又問,“敢問其次”?還有沒有低一些的標準啊?
孔子回答他說:“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宗族稱讚他孝敬父母,鄉里稱讚他恭敬尊長。你能夠從身邊做起,把你那種人倫的光芒放射出來,用這種愛的力量去得到周邊人的認可,不辱祖先,這就是次一等的“士”。
子貢又接著問,“敢問其次”。還有沒有更下一等的呢?
孔子說:“言必信,行必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說話信用誠實,行為堅定果決,這是不問是非黑白只管自己貫徹言行的小人啊。不過,也可以勉強算作再次一等計程車了。
大家看到這裡以後一定會瞠目結舌說,這麼高的標準才是第三等啊?那種言必信,行必果,答應別人的事情,不管用什麼辦法,也不管會有什麼後果,也一定給你做到,就是能夠實踐自己諾言的人只能勉強算作第三等計程車。可是,“言必信,行必果”這六個字,今天有幾個人能做到啊?
子貢可能也覺得這三個標準太高了,於是又追問了一句說,“今之從政者何如”?現在這些當政的人怎麼樣?他們算得上“士”嗎?
結果他的老師說:“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這些器識狹小的人算得上什麼?也就是說,他們離這樣一個士的標準還太遠太遠。
其實,“士”的這三個標準,是孔子對一個成熟的、能夠在社會職業崗位上有所擔承的人的質量描述。
士的最高標準是“不辱君命”,這很自然會讓我們想起戰國時候趙國的藺相如。大家看《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會注意到“完璧歸趙”這個故事。
當年趙王得到價值連城的和氏璧,秦王想設法奪過來。於是他派使者告訴趙王說,我願意用十五座城池來換這塊璧。趙王知道秦是虎狼之國,這塊璧一旦拿到秦國就沒有辦法再拿回來。藺相如說,如果我們不去的話是自己理虧,我帶著這塊璧去,如果不能換回城池,我豁出命來也不會讓它落在秦王之手,有我在就有這塊璧在。
等藺相如帶著和氏璧來到秦國,秦王就隨隨便便在偏殿相見,並讓大臣、美人嘻嘻哈哈地傳看這無價之寶。藺相如一看就明白了,這塊玉在這裡不受尊敬,就像趙國不受尊敬一樣,要拿回來是很難的事情。於是他就跟秦王說,大王,這塊美玉是有瑕疵的,你給我,我指給你看。等秦王把這塊璧還到他手裡,藺相如退後幾步靠在柱子上,怒髮上衝冠,持璧而立,跟秦王說,你在這樣一個地方迎接這塊玉,是對寶玉、也是對趙國的不尊重。你知道我們來之前,焚香頂禮,齋戒十五天,以示對秦國的尊重。我奉玉而來,而你隨便把這塊玉傳與大臣、美人,這樣一個懈慢的態度就讓我知道,你們不是真正想要用城池來換和氏璧的。如果你真要這塊玉,你也要像我們一樣齋戒焚香十五天,而且你要先把城池劃給我們,我才能夠再把這塊玉給你。不然的話,我的頭和這塊玉現在就同時撞碎在你金殿的大柱上。秦王害怕了,趕緊答應了他的要求。
藺相如知道秦王不會履行諾言,所以連夜讓家人帶著這塊美玉逃回了趙國。他自己則留下來,最後跟秦王做一個交待。他對秦王說,我知道你沒有真正給我們城池之心,現在完璧已經歸趙了。
這樣的例子在中國古代典籍中並不缺乏。在一個突變的情形下,一個人怎麼樣能夠有所擔當,其實是一個成熟的人在職業角色中所要受到的一種考評。人怎麼樣可以變得無畏,可以變得淡定而不倉惶?這需要在心中找到一個符號的寄託。這個寄託不見得是大家共同認可的一個宏大理想,也不見得是一種權勢,金錢之類的東西。可以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達·芬奇密碼”,每一個人的生命鏈條中一定有他自己最在乎的東西,但凡找到這樣一個寄託,就會給你這一生找到一個依憑,會找到自己的一個內心根據地。
在《論語》中,一切高遠的理想,都建立在樸素的起點上。我們要相信思想的力量是這個世界上最巨大的力量之一。中國知識分子所要的並不是一種物質生活的奢侈,但他們一定要心靈悠遊上的奢侈。
理想之道(4)
有一次孔子說想搬到九夷、也就是東方偏遠的少數民族地區去住。
有的勸他說:“陋,如之何?”那麼一個簡陋的地方,怎麼好住呢?
孔子卻淡淡地回答說:“君子居之,何陋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