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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上水的超市與國內燕莎商城的超市相比,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不同只在規模要大得多,東西也自然豐實得多,最令人震驚的是價格不相上下,4個西紅市(一包)為140日元,燕莎為8塊錢人民幣,這明白無誤地表明,在日本,此類超市是平民百姓的消費場所,而在國內,它做為一種“現代文明”,是隻向那些率先“文明”起來的有錢階層敞開的,簡直可以說,在日本超市這種最“貼近百姓生活”,因而也是最“*”的場所,而中國的燕莎,卻變做最有點“特權”意味的所在了。
所有到過日本的人都知道,日本的蔬菜“中看”,是否“中吃”則是另外的問題,那菜綠得青翠欲滴,綠得你直想把它永遠擺在餐桌上展覽,西紅柿則紅得不對頭,讓人懷疑是假的,這樣的東西彷彿生產出來專門是為了擺在櫥窗裡展示,而非是讓人去填充無聊的肚子,這也就是所謂“商品”的特徵,即外觀、包裝是第一位的,“商品”雖說可以滿足人的各種需求,但它第一個刺激還是要作用於人的眼睛,所以,商品的世界首先是一個“看”的世界,結果幾乎所有的悲劇哲學家們都憤憤然地抱怨說,商品的眼花繚亂的世界刺激了人們的眼睛,使他只知道去“看”,而無暇去“想”,因而讓人變做一個“平面”的、沒有深度的世界的奴隸。
中國在“大躍進”時代曾辦過“大食堂”,而今全世界的“大食堂”則是美國的麥當勞,所有的人吃—模一樣的東西,而且為了防止土豆個頭大小不一,便將其打成泥,“土豆泥”在變成商品的同時取消了一切土豆的特徵,這是人類“吃飯”史上的一次可悲的變異,與此相類的便是超市,看著腳步匆匆的日本人在這些包裝整齊的食品中間幾乎不加選擇(其實也無從選擇)的裝筐,使人很自然地想到,在此類超市遍佈大街小巷的日本,全體國民在同樣的時間,吃同樣的東西,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難怪有人說,若有一個百人的日本旅遊團去飯店,只要第一個點了某個菜,其餘99個準保也都會點同一個菜,這不像中國人,10個人有10個主意,有的想上天,有的想入地,有的想上廁所,還有的想回家去,總之還沒站隊就解散了,所以隨便在街上看看個個西裝革履的日本人,非但彷彿統一了服裝,而且發他條槍個個就是訓練有素的好兵的樣子,在此意義上,日本的“好戰”是它高度發達和管理極端標準化的結果,而中國的“國民性”未必就是愛好和平,卻如魯迅所謂“散”,而且往往是“形神俱散”,這大約又是文壇上總是流行“散文”的一個補註。
因為所有的商品都要在“消磁臺”上流水透過,同時由電腦數字計價,所以一旦停電或遇機器故障,所有的超市工作人員將一籌莫展,因為在如此大的商場裡,管理者是電腦,工作人員僅僅是跟班兒而已。這次在東京拜訪了一位老藝術家,難以置信的是他四十年前曾一度靠畫偽鈔為生,據說他有—次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製造了一萬日元,當他將錢花出去後,“創造性勞動”換得的回報使他感動得不能自已,——後來怎麼樣呢?——後來發明了驗鈔機,這種玩藝兒只認識鈔票上的幾種防偽標誌。如果僅僅是一張白紙,它只要有這種防偽標誌,也會在驗鈔機裡自然透過。這位老藝術家感慨萬端地說,“機器時代的降臨使一切都墮落了,比如它使偽幣制造業由一門手工的藝術,墮落為一群粗漢經營的製造防偽標誌的地下印刷所。”。 最好的txt下載網
No。2 完美主義者(6)
我認為他的感喟頗有些美學思想的火花在裡邊跳躍。
但也許還是辜鴻銘說得好,“洋人的國家是放大了的商號,中國人的國家是放大了的家庭”,日本大作家秋原朔太朗則說,“19世紀為*的娜拉出走了,留下了她的丈夫一人向隅而泣,到了20世紀,娜拉的女兒們紛紛離家出走,走到社會上,還順便拐了娜拉的丈夫們,這一回該輪到娜拉向隅而泣了。”“在這世上,真正變化了的不是別的,而是人們的家庭,它即使不是愈加商業化,也是愈加社會化了,假如明天世界變成市場,那裡還有什麼‘私人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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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市場之夢
∷∷ 王家新
似乎現代物質文明的標誌之一——超級市場,和詩人並不是沒有緣分。40年前,美國著名的“垮掉派”詩人艾倫·金斯伯格就寫過一首奇特的《加利福尼亞超級市場》,下面是該詩的若干片斷:
今夜我多麼想念你,華爾特·惠特曼,我走/在人行道的樹下,帶著頭痛的自我感覺??/我又餓又累,我要購買形象,我走進霓虹水果/超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