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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想並不算錯,當時他還是副處,由他主導的案子破獲率大增,讓他在處裡的話語權越來越強,直到如今升到正處。可是在一個系統裡,由原先的競爭位置轉變成保穩第一的一把手位置,很多東西就不同了。比如說,過度依賴一個系統外的人。
要是有人打小報告,說他和我這樣一個記者往來過密,總是洩露按例不得外洩的絕密資訊給我,讓我變相加入破案組出謀劃策,他這個屁股還沒坐熱的正處長位置就要岌岌可危了。違反內部條例在他這個位置還不算大事,但內外不分外加能力不足可就致命了。
世上的事兒就是這麼奇妙。同樣的情形,當他是副處時是助力,是正處時就是阻力了。沒準,他已經因為這個受過申斥,所以格外地注意和我保持距離。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把板全抽掉,我和甄達人在閒扯時他站在門外聽,估計就是還拿不定主意該怎麼重新定位和我的關係。後來匆匆來去,貌似官樣文章,卻又給我開了方便之門,說明交情多少還留了一些。
曾經的親密合作,一去不返了。
沒有一成不變的人,更沒有永遠不變的交情。我自以為在這缸混水裡摸爬滾打夠久,有時卻還會發現自己過於單純。
“你說過,會幫我的!”張巖再次大聲對我說。
“幫你幫你。”我回過神來,大感尷尬,把她拉進新聞中心。她鬧這一出,讓我們變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本想在我的座位處談,結果投來的視線太多,只好找了間空著的小會客室。
“你的手怎麼了?”我問。
她的左手臂上有明顯的抓痕,是新痕,昨天分明還沒有。
“逃出來時被抓破的。”她拿出一張大白紙說。
我嚇了一跳。
“逃出來?從哪裡逃出來?”
“洗髮店。”張巖在紙上寫道。
接著她又補充說:“烏七八糟的!”
在上海一些小路上,會有一排排的閃著暗紅色轉燈的美髮店。隔著透明的店門玻璃可以瞧見些衣著暴露的女郎在裡面伸展腰肢,向路人淺笑丟媚眼。這些色情場所,就如牛皮癬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好好的張巖怎麼會跑進那兒去?昨天分手時不是讓她去警局嗎,這不到二十四小時裡,在她身上又發生了些什麼?
張巖邊寫邊說,這種交流方式對她來說更容易些,否則有時她的怪異語調會讓我搞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昨天她和我分開後,立刻去了警局。並沒有任何一個黑車司機被警方關起來,讓她稍鬆口氣的是,也沒有哪個無名死者能和她的寶寶對上號。
可是張巖和接待她的警員交流得並不順利。她希望警方能立刻出動,幫她把寶寶找回來,但對警方來說,她的老公劉小兵是個有自主行為能力的人,也許出去躲債,也許有了其它女人,也許厭世去當和尚……
“寶寶,寶寶,寶寶。”張巖在紙上連寫了三遍,用力得把紙都寫破了,然後狠狠一頓鉛筆,筆折斷了。
她現在複述警察的話都如此憤憤不平,可見昨天在警局時絕對要更生氣。她的脾氣我是領教過的,會直接往城管的玻璃窗砸磚頭,估計對警察也客氣不到哪裡去。
但不論張巖覺得“寶寶”和她有多血肉相連不可分隔,警方也沒法立刻就排除劉小兵自主離開的可能。失蹤案有太多的可能性,惡性事件佔的比例並不太高,所以如果不是失蹤了很長時間的話,通常警方不會立刻在上面耗費警力資源。
當然,我本來的意思,是讓張巖先在警方掛個號,需要的話我可以用自己的關係去打個招唿,讓警方早點動一動去查。可是張巖的性子比我想像的更倔許多,聽了我那麼多解釋,也沒全放棄城管那邊。在警局吃了個軟釘子,出來後她又趕回到城管執法大隊。那個時候已經近五點鐘,她守到城管下班,隨便堵了個人就問劉小兵有沒有被城管抓起來。
也巧,被張巖堵住的是個副隊長。以張巖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外加上副隊長其實也知道有她這麼個莫明其妙的抗議者存在,不勝其擾之下,就給她指了條“明路”。
實際上,守候在路口“釣魚”抓黑車的,大多不是正式編制內的城管隊員,而是一些“社會協管人員”。這些人“吃苦耐勞”且不要加班費,作風勇猛,逮到黑車就把司機扭送到城管部門領獎金,逮一筆算一筆。產生這種合作的原因很複雜,其中也不乏有出了事情可以如壁虎斷尾求生的意圖在。
如果劉小兵的失蹤和打擊黑車有什麼關係,最最清楚的,當然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