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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消逝之前,用以向“年”復仇的武器。聽起來有點古怪是吧,“年”,這是一種生活在時間維度中的生物,獨立於我們的生物學進化譜系之外的怪獸。
差不多每一次的冒險,我都會取一件紀念品放在這個書櫥裡。每每回顧時,不禁感嘆在經歷了這些之後,竟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也不總是如此,多年前那次人洞之行,就沒有來得及帶回任何東西。路雲某次看見我這個書櫥,便問需不需要她回一次人洞,取件紀念品放進來,被我立刻拒絕。那洞裡只有累累人骨,我不想在臥室裡擺這種東西。
書櫥第二排上有一個大玻璃罐子,我盯著它多看了幾眼。玻璃罐裡的無色液體是福爾馬林,泡著的褐色物就是民間俗稱的太歲。傳說中太歲是不死的,割掉一塊會長回來,有日割一肉,永食不盡的說法。而今的生物學家對它研究不多,有的認為這是種罕見的菌類生命。
但我知道太歲究竟是什麼東西。
2005年上海的某個小區曾被完全封閉了幾個月,因為一種無藥可救的範氏症在小區內蔓延。感染者的內臟代謝會在短時間內上升到極可怕的程度,瘋狂汲取營養變巨,最後擠爆胸腹腔。這種病的本質,是內臟突變成獨立生物,開始新一輪成長並試圖突破人類軀殼的束縛。就像寄生蠅的幼蟲在松毛蟲的卵裡成長,等到幼蟲長成破卵而出,宿主當然就死了。
基因學界曾有過討論,人是否僅僅作為基因的載體而存在?而患了範氏症的人,是確確實實成了內臟的載體,或者說,太歲的載體。當然,在那些變巨把宿主撐爆的內臟中,僅有極少數成為了太歲,多數在人死後不久也失去了活性。
泡在密封罐裡的太歲,就來自四年前的那個小區。它曾是人肺葉的一部份,被何夕切了一小塊給我,浸在福爾馬林裡密封著,凍結了體細胞的再生。但太歲的生命力實在太強,我懷疑現在如果打碎玻璃罐讓它和外界接觸,沒準依然可以慢慢長大。
書櫥的所有陳列品裡,太歲是特殊的。在我看見其它的收藏品時,或感慨或唏噓,有對那段歷險的緬懷,有對這世界真面目的嘆息。但這太歲,卻是橫在我心頭的刺。
引發2005年那場危機的原兇,就是一個太歲。和其它普通太歲的差異之處在於,它竟然是由人類大腦突變而成的,擁有高度的智力。更為可怕的,是這個太歲可以吸附在人身上,連通神經突觸,從而控制寄生體的一言一行。
當時這個太歲試圖在上海散播範氏症病毒,不惜令千萬人死去,以產生更多的同類。幸好最後關頭,被兩槍擊斃。然而所有人都忽略了,其實被擊斃的只是太歲的宿主,子彈並未擊中吸附在宿主肚子上的太歲本身。
最終的結果,是市局法醫解剖室內,宿主屍體上被解剖刀刻下了“等待亡者歸來”六個字,而原本吸附在屍體腹部的太歲連同法醫,消失無蹤。
這些年來,再沒有“亡者”的訊息,但我心裡總是覺得,也許下一刻,它就會帶著無窮的恐怖歸來。
我盯著陰影裡的玻璃罐,其中的太歲切片若隱若現。
我心頭的陰霾越來越重,卻有一大半,和或許會在未來某日歸來的“亡者”無關。
是因為昨天何夕的不適。
自打何夕從瑞士歸來,搖身一變成為法醫,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就幾乎沒生過病。有回晚飯時我見她左手上有道淡淡的疤,先前從未見過,隨口問起,竟是當天下午在解剖室裡不小心割傷的。而三個小時後我送她回家時,那疤已完全褪掉了。
可是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不舒服一次。便如昨晚,晚餐吃到一半,她就突地停筷,兩頰潮紅,額頭上滲出細汗。然後,就要我送她回去。
她從不去醫院。她明白這是為什麼,我隱約也知道,所以更憂慮。當年她感染範氏病毒後獨自離開,一年後她奇蹟般生還歸來,具體發生了些什麼,這是她的秘密。我很注意不侵入她的領地,直到某一天她明明白白地告訴我。
我躺回床上。
她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呢,我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想。
或許,我一直以來的做法,有些問題?
有的時候,靈光一閃,換了個思路,才會意識到從前走了死衚衕鑽了牛角尖。
我向來尊重別人的秘密,越是親密的人,越是注意不要越界。所以每次何夕要求獨處,獨自熬過或者用某種方式渡過那段不適期時,我都默默把她送到家門口,然後離開。
但任何女人,再獨立再硬氣的女人,都會在某個時刻,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