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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佛門。
4
兩天後,黑皮子老道叫月兒媽帶經。
月兒媽的瞌睡馬上沒了。她要強了一輩子,卻沒要強出個眉眼。當姑娘時,她比花兒還俊。原指望,嫁個當大官的,或是掙大錢的,最不濟,也要嫁個城裡的英俊少年。誰想,卻嫁了個月兒爹。那月兒爹,表面溫順,不像個奓毛人,可一遇個女人就奓毛了。那桃花運,是驚人的好。原指望,叫白狗們念個書,成個氣候,誰知都不是走正路的貨,一見書便一臉蠢相,幹起邪事倒渾身機靈,又絕了她的望。幸好,月兒出脫得人眉人樣,也愛念書,雖沒考上學,但女兒的命全在一嫁,倒也叫她添了些希望。不過,一想自己的一生卻又心虛。……啥都說不準。天底下,啥怪事兒都有。那瞎仙不是唱嗎?“原指望上朝堂,當娘娘,誰料想進了煙花院。”所以,仍是心虛。她一輩子沒露過臉,憋了一肚子氣,娶了兒媳,就和她們比個高呀,見個低呀,時時壓她們一頭。誰料想一分家,各攪各的勺子,各過各的日子,你想再壓,也沒了理由,心裡更是憋氣。
這帶經,雖也不是個太露臉的事,卻總是打七者暫時的頭兒,就扯了嗓門,狠勁地帶。她有口無心,硬生生把老道帶出的純正咒聲帶拐了音。
王禿子笑出聲來。
老道糾正了幾次,月兒媽也著急地想純正,但嘴卻忘情地拐了音。老道只好叫蘭蘭帶經。月兒媽便訕訕地笑了,陰陰地望蘭蘭。
咒為心聲。蘭蘭的心寧靜,那咒音,馬上就純正了。蘭蘭音色好,有種金屬似的餘音,一放聲,脆生生嫋嫋。黑皮子老道又著意用渾厚的男低音共振著配合。不多時,多人就融成一個旋律了。那旋律蕩呀蕩的,蕩了雜念,蕩了睡眠,蕩了打七的房,把一切都蕩沒了。
漸漸地,蘭蘭寧靜到了致極。那咒聲,反倒噪雜了。口就隨了寧靜的心,一聲低似一聲。後來,只剩下心在誦。後來,誦也沒了,心也沒了,啥也沒了。
許久。
等下座的馨兒響起時,他們才吃驚地發現,這剎那的靜,竟過去了兩個小時。
5
第三天早晨,王禿子忽然不辭而別。
他實在忍受不了在他眼裡充屬扯淡的勾當了。他眼裡,老道的故作高深莫名奇妙,蘭蘭的虔誠莫名奇妙,月兒媽酸溜溜盯蘭蘭的眼神莫名奇妙……總之,一切都莫名奇妙。
他是看在了神婆“保”過娃兒的份上來打七的。他想,來世還遠著呢。近的是女人的病、娃子的褲子、還有叫鄉上催了幾十次的計劃生育罰款。就算真有末日,真有瘟疫,他也不怕。世上人多,他們叫“瘟”了,王禿子也情願叫“瘟”。犯不著在這裡受罪。更何況,他根本不信月兒媽拐了音的心咒能把他送上佛國,也不信藍汪汪飄幾朵白糊糊雲的天上能住人。要不是看神婆面子,他連洞門也不進的。……結果,喲,看了許多景緻。想不到,耳鬢廝磨了多年的鄰居還一人一副嘴臉呢。
在那個牆角里,王禿子冷眼觀了兩天,啥怪相也見了,啥嘴臉也瞅了,啥聲音也聽了,啥世面也經了……量他們,再也弄不出新花樣了。再說,腿也疼得要斷,眼皮兒也硬往一塊兒合,就想溜出去,摟了病婆姨,美美地睡一覺。婆姨再病,總是婆姨,總比這兒看洋相活受罪強,就溜了出去。本想給神婆打個招呼,又怕那老妖耍潑,就偷偷溜出了金剛亥母洞。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白虎關》第十一章(3)
神婆正從外面進來,一見大驚:“你咋……”
“女人病咧!女人病咧!”不等神婆說啥,就一溜煙不見影兒了。
這下,禍惹大了。
這“打七”,等於閉關。按規矩,能死在裡面,不能中途退出。“打七”,為的是消業。在六道輪迴的苦海里,人忽而是張三,忽而是李四,忽而是老虎,忽而是毒蛇……千世萬世的,造了許多業。這業就像是毒,積在心裡身裡,時候一到,就會算個總賬: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插了翅膀,也躲不過那個報去。所以,修行先得消業,消業必須受苦。“打七”是最好的消業方法,腿疼呀,腰疼呀,乏困呀……都在消業。打七最忌諱的,是有人中途退出。誰若提前退出,他的業呀,罪呀,就一古腦兒潑在其他人身上了。王禿子還不知道這呢,若知道,他怕是連牙都笑掉了。
更糟糕的是,那關房門上貼滿了符貼。你上廁所外出,因口誦咒,心不外馳,倒也無妨,而一中途退出,那符織就的保護網就開洞兒了。候在門外的魔們,就趁機進來,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你“道高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