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陸上公務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得那是氣候調節塔的殘骸,”我說。
“氣候調節塔是垂直的,我看那是下面粗大,上面細長的塔,跟埃菲爾鐵塔一樣的嘛。”
“我看不是的,”我說,“那是一根垂直的大柱子,至少有三十個人那麼高,頂端突然斷裂了。再說了,埃菲爾鐵塔不可能離南門這麼近,對吧?”
“那倒也是,”王子說,咕噥了一句髒話。“那就是氣候調節塔了。波多賣給我的眼睛不怎麼樣嘛,對吧?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瞭望人,一直都在欺騙自己。找個思維頭盔,看巴黎王是不是已經逃走了。”
我又看了一陣氣候調節塔那斷裂的柱子,就是這個神奇的裝置,在第二紀元給我們的世界帶來了無盡的災難。我試圖看透那圓滑得像塗了層油似的大理石表層,看裡面到底纏繞著什麼奇妙的東西,居然導致整塊的大陸沉到海里,把我在西部多山的家鄉變成了島嶼。我轉過身,戴上一個公共思維頭盔,詢問巴黎王的情況,得到的回答跟我想象的一樣,於是我又詢問我們可以在哪兒住宿。
王子說:“怎麼樣?”
“巴黎王和他的兒子們,在外星入侵那天晚上全給殺了。他的王朝滅亡了,名號也取消了,宮殿也被入侵者改建成博物館。其他巴黎貴族死的死,逃的逃。我給你找個朝聖者住的地方。”
“不,帶我一起去史學家團會。”
“你現在想加入那個團會?”
他不耐煩地說:“不是,笨蛋!我的朋友全都不見了,我一個人怎麼能夠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生活?在朝聖者旅店裡,我能跟真正的朝聖者說什麼?我要跟你在一起。史學家很少拒絕瞎子朝聖者的。”
真拿他沒辦法。我只好讓他跟著我,一塊兒到史學家大廈去。
到史學家大廈得穿過半個巴黎城,這幾乎花了我們一整天的時間。巴黎給我的感覺是一片混亂。入侵者的到來打亂了我們的社會秩序,使許多團體的人,有的甚至是整個團會,無事可幹。我看到不少瞭望人,有的吃力地拖著瞭望車,有的則跟我一樣,甩掉了包袱,卻不知道自己的雙手還能夠幹什麼。他們看上去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許多人目光呆滯,顯然是酗酒所致,因為現在所有的紀律都不管用了。另外,還有哨兵,漫無目的,情緒低落,因為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供他們看守了。地球衛士那樣子也表明地球淪陷那晚,他們肯定稀裡糊塗的,被嚇得不知所措。我沒看見宦官和統治者團會的人,倒是看見了許多失去工作的小丑、樂師、記錄員,以及其他以前在宮廷供職的人,都在大街上閒蕩。當然還有成群無聊的沒腦子的閹人,他們無事可幹,肌肉鬆弛了不少。只有小販和巫師好像還跟以前一樣忙碌著。
街上隨處可見入侵者的身影。他們三五成群地逛街,長長的四肢,晃晃悠悠的幾乎要挨著膝蓋了,眼皮很厚,鼻孔藏在過濾罩裡,嘴唇很豐滿,閉著的時候看不見一絲縫隙。他們身穿清一色的深綠色長袍,可能是軍服;有些還帶著武器,一種奇怪的舊式武器,沉沉地掛在他們背上,其實說不定是為了展示而不是用於自衛。他們從我們身旁經過的時候,顯得非常悠閒自在、和藹的征服者,有點自信和驕傲,根本不擔心戰敗的地球人會給他們找什麼麻煩。但是他們從不單獨行動這一點表明,他們還是很有戒心。我心裡一點也不恨他們,就是他們以勝利者驕傲的眼光看待巴黎古老的紀念碑,好像那屬於他們的時候,我也恨不起來。然而羅馬王子,儘管所有人在他“眼”裡只是猶如一根根映襯在一片灰白色背景之下的深灰色木棒,還是本能地感覺得到有入侵者走近,立即會滿懷敵意地呼呼喘氣。
這裡來自外星的觀光者也比平日多,上百種的外星人,有的能夠呼吸我們的空氣,有的套著密封的球體,有的戴著金字塔形狀的盒式呼吸器或穿著幫助呼吸的服裝。在地球上碰上這些陌生人本不足為奇,但是他們的數量著實讓人吃驚不小。他們無所不去,或鑽進古人的教堂裡,或在街角的小攤販那兒買明晃晃的埃菲爾鐵塔模型,或顫顫微微地爬上人行道高處的臺階上,或窺視居民房屋,或拍照,同非法錢商兌換貨幣,戲弄飛人和巫師,冒險住在地球人的旅館裡,穿行在牧羊群裡,參觀各個景點,好像我們的入侵者向整個宇宙釋出了這樣一條訊息:歡迎到古老的地球參觀。參觀建立了新秩序的地球。
至少地球人乞丐發達了。天外來的乞丐從外星人那兒得到的施捨極為可憐,但是地球人乞丐就不一樣了。不過醜人乞丐除外,因為不容易看出他們是地球人。我就親眼看見幾個醜人,被拒絕後,很不高興,把氣撒在那些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