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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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克薩哈、詹岱即首告他“謀篡大位”。於是,以鄭親王濟爾哈朗為首,巽親王滿達海、端重親王博洛、敬謹親王尼堪及內大臣等合詞追論其罪,說他“僭妄不可列舉,臣等從前畏威吞聲,今冒死奏明。”於是,順治下詔削其爵,財產入官,墓葬也被平毀。據傳,他的屍體被挖出來後,用棍子打,又用鞭子抽,最後還被砍掉腦袋,暴屍示眾,從而,他那雄偉壯麗的陵墓也就隨之變為了塵土。座落在明南宮的睿王府同時被廢,其親信多人先後被處決或被貶革。前述吳三桂和洪承疇所談多爾袞追回叛逆之節事即為此。
吳三桂和洪承疇圍繞多爾袞的一生感慨嘆息,想到他的不幸結局,二人不禁悵然。
想當年,他怎樣的英雄豪傑、雄才大略,卻誰知死後竟魂無去處,生命拓展的意義又何在?
當然,多爾袞死後百餘年,他終得以平反昭雪。至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弘曆認為,多爾袞“分遣諸王,追殲流寇,撫定疆陲。一切創造規模,皆所經劃。尋即奉世視車駕入都,定國開基,以成一統之業,厥功最著!被‘誣告以謀逆’,構成冤獄,下詔為其昭雪,復睿親王爵,由多爾袞五世孫淳穎襲爵。並配享太廟,重修陵寢,又修建親睿王府,其封爵世襲”,成為清代八個鐵帽子之一。
多爾袞的功績終得以獲致承認,只是這已經是後話了。
且說吳三桂和洪承疇對多爾袞的一生唏噓慨嘆,好不悵然。然後二人又說到了各地平叛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已喝了三盞茶,此時已三更時分,洪承疇正打算告辭。吳三桂突然屏退了身邊恃從,酒席上只剩他們兩個人。
洪承疇馬上就明白了,但他表面上不動聲色。
“將軍莫非有事?”洪承疇輕描淡寫地問道。
“三桂欲求立足之地,望老師不吝賜教。”吳三桂突然起身,跪在洪壽疇的面前,眼中含著淚。
洪承疇將三桂扶起,一言不發,踱步半個時辰……
吳三桂也不講話,默默地等著。
“好吧,我上疏皇上,請先安定雲貴內部,後攻緬甸……”洪承疇終於開口道。
吳三桂如釋重負,長長出了一口氣,感激地望著洪承疇,點了點頭。
洪承疇的奏摺數日後遞送到了朝廷。奏摺是這樣寫的:
“臣受任經略,目擊雲貴凋敝景像及土司諱卒觀望情節,不可謀迫,須先安內,乃可剿外,臣屢聞李定國等勾邊土司,凱由景東、六江復入廣西。各土司私授禮印,歃血為盟,伺隙起釁。若一聞大兵進軍緬國。勢必暗中串騰,思逞其謀,避實就虛。大兵相去已遠,不能加顧。而留駐省城之兵必難以抵禦,臣審時度勢,權量輕重,竊以為今年秋冬宜停止進兵事宜。”
這是極為高明的政治謀劃:既有大局觀,又有理有據——“攘外必先要安內嘛”!從事實上看,也許確實應該這樣。
有時候,政治家也會被權力爭奪所迷惑,錯的變成了對的,對的又變成了錯的,想算計人,卻被人將計就計。
洪承疇的奏疏送達朝廷後,朝廷認為有道理,同意吳軍今冬暫停進軍緬甸,令雲貴各將積極做好安內工作。洪承疇的建議確實有其高明處,後來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不出一個月,到了順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九月,元江土知府那嵩就起兵反抗清朝的統治。吳三桂聞訊後,立即統兵出擊。九月十一日他自昆明發兵,十一月初五日攻克江城。那嵩及其妻子兒女舉火自焚,部下將吏或降或死。那嵩苦心經營數年,可惜不到二個月就被吳三桂打得慘敗。
那嵩之亂平定以後,雲南暫告安定。因此清廷命洪承疇還朝佐政,雲南之事交由吳三桂相機剿撫。
朝廷的命令傳來,洪承疇立即準備離滇還京,作為一箇舊交,而且受過恩耀,拜為門生的人,是應該去告別一下的,這一點吳三桂已經想到了。況且,三桂別有所圖——洪承疇自降清以後,一直與清廷關係密切。雖不能說是心腹肱股要員,但也稱得上是信得過的高參。透過昔日之交,來結今日之誼,以求從洪承疇那裡得到內助,至少可以得到某些重要的情報。懷著這種心理,吳三桂踏入了洪承疇的府署。
洪承疇見到來話別的吳三桂,當然很高興,雖然此人是他的門生,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人,但今非昔比,昔日的寧遠總兵,早已是縱橫天下,威名遠揚的平西王了。
“多蒙老師指點相助,大恩不言謝。三桂正欲求計,望老師不吝賜教,若欲長駐雲南,何以自固?”吳三桂話說得坦率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