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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止了。
“雖北疆四城遭災,草民以為可靠提高其餘諸城糧食產量以支援此四城。故現下急需的是一個提高糧產的良方。草民正可提供此方。”他的右手食指再次點了點桌面,我避開視線,“此良方曰:雜交水稻。”
拜託於我原先高考曾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報考農林學之故,我研究過一陣雜交水稻原理,卻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還有用上的一天。我看了看他身邊的太監和立於書桌邊的李尚書,我想單獨跟他說話,或許現在可以藉機支開他們,“草民……”
“殿下,殿下!”一個焦急的呼喊從迴廊外傳入御書房內,伴隨的是擠開門縫一扭一扭爬進來的一個小小胖胖的身影,“咯咯咯……”那是一個胖乎乎的小人兒,晶亮的眼睛一觸見龍椅上身著黃袍的人便立刻開心地笑了。
“哎喲,我的殿下,您怎麼爬這兒來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立刻跑了下來伸手抱起那小人兒。
“皇后娘娘駕到。”
金蓮鳳頭,輕搖紈扇,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在她踏入門的那一瞬,我想起了一句詩“美人在時花滿堂”。
“妾身參見陛下,適才奶孃沒有看好憶兒,讓憶兒闖了進來,打攪了陛下議事。妾身這就把憶兒抱出去。”她落落大方地作了個揖,伸手接過太監手上的孩子。
“無妨,朕正與人商議北面四城糧荒之事。”他朝母子二人溫暖地笑了笑,孩子胖胖的小手指向他咿咿呀呀叫喚著,一邊扭動著身子想要投入那明黃的懷抱中。
“憶兒,不可淘氣打攪父皇。”她略一正色。
他卻微笑著從龍椅上走下來,伸手抱過孩子,任由興奮的小人兒在那錦繡龍袍上留下兩個梅花樣灰灰的小手印。身邊的她笑得很幸福。
好一幅妻賢子樂圖!我真是個傻瓜,前世今生白白活了四十餘年,竟然還如此天真。我算什麼?我是誰?適才還想和他單獨談話,現在看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面對如此圓滿的一家人,我要和他說什麼?告訴他我是你死而復生的妹妹?是你曾經指天誓日非卿不取的初戀?
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非得愛上誰。我,頂多是個幻化的初戀影像,是你藏在胸口被遺忘的那顆硃砂痣。
兜兜轉轉,不兜不轉,我們終究還是在愛的迷宮裡失散了。
我仍是我,你也還是你,而“我們”已不再是我們……
我一直以為我的記憶是忠實於我的,卻原來它是一個殘忍的妖精,吐絲結繭將我矇蔽其中……
“想來這二位便是李尚書說起的獻計之人吧,哀家要先替那水火之中的四城百姓謝過二位了,這對龍鳳鐲子便送予這位妹妹略表哀家謝意。”皇后從手上褪下一對龍鳳絞金嵌玉的鐲子塞進花翡手中。
花翡謝恩後,便順手將鐲子戴在手腕上。我跌碎在自己的思維裡,沒有注意到皇上緊盯著花翡的右手腕,彷彿尋覓什麼最後沒有找見而失望哀傷的眼神。
“好了,憶兒,隨你母后回宮去吧。”他吩咐,皇后抱過小皇子,身後跟隨著兩個乳孃模樣的宮女離開了御書房。
“敢問陳公子,何為‘雜交水稻’?”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後來說了什麼,只是彷彿渾渾噩噩地敘述了一遍雜交水稻的培育種植原理。他的眼神開始漸漸綻放光彩,吩咐李尚書詳細記錄下我說的方法。
攥著西隴國皇帝親自賞賜的萬兩銀票,我行屍走肉般出了宮門。一出宮門,便開始大口喘氣,最後不能遏制地開始劇烈地咳嗽,花翡著急地將我領進最近的一家茶館,不知在茶裡和了什麼藥粉給我灌下去才終於將我的咳嗽漸漸順平。
老天或許也覺得我太天真了,於是決定今天將一切的事實都告訴我。在茶館裡,一個說書人眉飛色舞地講述了一個精彩的王子復仇記,當然,所有童話的最後必然少不了“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元月登基,元月封后,八月早產得子……元月的時候我在哪裡?是抱著一隻耳在曬太陽?還是在閉著眼睛殘忍地吮吸狸貓腕間溫熱的血液?我不記得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我抱著頭開始拼命回憶,拼命回憶,卻是一片空白……
花翡強行拉著我離開了茶館。途經一家賣豆腐的店鋪,老闆娘慵懶地倚在門框邊驅趕蒼蠅,腳下蹲著一隻溫順的家狗。花翡對我說:“桂圓乖徒兒,你信不信只要我說一個字那老闆娘就會大笑,再說一個字她便會大怒。”
見我呆呆的沒有反應,他徑自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那隻狗一個鞠躬,喊道:“爹!”老闆娘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