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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剛好有一部拖曳車越過綠色草坪往我這個方向駛來,上面坐著三個人,一個負責駕駛,另外兩個則委身於後座。我將頭探出車窗叫住他們:“請問溫斯洛先生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拖曳車駕駛將車停住,指向前方,“醫院大樓,左轉之後靠右手邊就是了。”
車上後座有個年輕男孩一直盯著我看。他將手放在扶座上,滿臉鬍子沒刮,頭上戴著一頂水手帽,帽緣都快遮住眼睛,因此顯得相當孩子氣。他臉上彷彿掛著一朵似有若無,同時顯得相當空洞的微笑。看到他,我不禁被吸引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睜得渾圓,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彷彿希望我給他一個什麼樣的回答。看他如此,我不敢繼續和他四目相對,趕緊將臉別開。拖曳車繼續往前駛去,我從汽車後照鏡看到那男孩回頭看我,表情相當好奇,我的心情因而變得有點煩躁,因為他讓我想起以前的查理。
找到主治心理醫師之後,我很驚訝他竟然如此年輕。他是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青澀的臉龐雖然顯出倦容,但堅毅的藍眸卻透露出一股力量。
他開車載我四處參觀,沿途指出休閒大廳、醫院、學校、行政辦公室和一處他稱為“別苑”的磚塊建築給我看。那棟兩層樓建築目前專供病患居住。
“我怎麼都沒看到華倫之家四周的圍牆?”我問他。
“沒有圍牆,只有入口處有道大門,另外還有一些樹籬阻止好奇的闖入者而已。”
“那你是如何防止他們走失離開這裡的?”
他聳聳肩,露出微笑回答:“說實話,我們無法完全杜絕這類事件的發生,確實有些人會走失,但大部分的人會自己找回來。”
“你們不會主動追蹤他們嗎?”
他看著我,彷彿不瞭解這句話的含意似的。“不會,因為如果出問題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地方上的人士會通知我們,否則警察局的人也會幫忙將他們帶回來。”
“如果這兩種情況都沒發生呢?”
“如果完全沒有他們的訊息,也沒人帶他們回來的話,我們就會假設他們在外面適應得不錯。高登先生,希望你瞭解我們的處境。這裡不是監獄,州政府雖然規定我們必須盡力找回病人,但裝置卻不足以隨時嚴密監視每位病人的行蹤。目前我們一共有四千名病患,試圖逃脫的都屬於輕度智障者。我們已不再多收這類病患,儘量收些腦部受創、需長期看護的案例。不過,輕度智障者比較能夠自己四處走動,如果走失到外面一個禮拜左右,發現沒什麼好晃的,他們就會自己找回來。這類病患通常自己會發現外面的世界並不需要他們。”
我們後來下車繼續到其中一棟“別苑”參觀。裡面的牆壁都貼上了白色磁磚,還散發出消毒藥水的味道。一樓大廳和休閒室相通,大約有七十五名男孩正坐在裡面等著午餐的鈴聲響起。進去之後,我的眼光立即被其中一個坐在角落椅子上的大男孩吸引,他正用雙臂安撫一個坐在他身上大約十四、五歲的男孩。當我們進去時,他們都抬起頭看,有些膽子較大的甚至還走過來直盯著我們瞧。
“不要管他們,”年輕的醫生看到我的表情,趕緊向我說:“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這時,有一位管理樓面的女子聞聲跑過來。她是個骨架明顯、但長得相當俊秀的婦女,白色裙子外罩上一件斜紋布圍裙,雙袖卷得高高的。跑過來的時候,系在腰間的鑰匙串也跟著鈴鈴作響。如果不是因為轉身讓人看到左側,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她臉上有一處很明顯的紅色胎記。
“今天不會有人來看你的,雷。”她對其中一個男孩說道:“你通常是在星期四才會有訪客。”
“戴瑪,這位是從比克曼大學來訪的高登先生,他想看看我們這裡的工作情況。應該不會打擾你吧?我知道你每天都將這裡照料得很好,不會在乎什麼時候有人來訪的。”
“是啊!”她笑得很大聲,“星期三正好是我們換床單的日子,如果星期四來訪就不會聞到這麼濃的消毒水味了。”
陪我參觀時,我注意到她一直刻意走在左邊,以避免我看到她左臉上的胎記。她引領我參觀宿舍、洗衣房、供應房和現在已擺上餐具,正等著中央廚房送食物過來的餐廳。黛瑪說話時總帶著微笑,臉上流露的表情和垂蕩在前額的劉海,無不讓人聯想到‘洛特雷克舞團’的舞者。我們一路並肩行走,她都沒正面看過我。我在心中暗想,以後如果住到這裡來,不知她會如何照顧我。
“他們住在這棟建築物裡,還算能保持得相當乾淨和整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