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紅醉:心靈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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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十足的山野之花，既不顯山，也不露水，始終保持著本我。

也許，它和我們是情有獨衷吧。

總之，它給了我們快樂。

有一次同室的章世科好心地給它打藥驅蟲，藥水噴多了，隨後它的葉子發黃，萎靡了好一陣子。我們真的擔心它能挺得過去嗎？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支撐著它，它調整了一段時間終於綠葉現，恢復了生機。且不說它的花開得如何嫵媚，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它在春節前後滋事生的嫩葉越多，它就越有生機，來年它的花就開得更旺，更長精神。

去年夏季，整個花萎了以後，不久又意外地開了幾朵小花。到了八月，大批的花蕾像雛鳥傾巢出動，你追我趕地竟相開放了。但也點遺憾，中間有段時間花蕾綻開得很慢，像是受到了什麼制約，幾朵花只能輪番登場一吐芳菲。也許它經受了險些致命的刺激、來自善意的委屈和深根抽枝的疲憊吧。而到了元旦之際，它彷彿知道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該是展姿怒放的時節了，於是，它的花勢就更盛豔了，花朵也更大了，密密匝匝紅紅火火，更惹人眼眉了。

有時我想，這盆杜鵑難道與人的精神狀態有關嗎？

不是有人說過嗎？植物也是生命，它是有靈性的，時間久了，對人是否有一種記憶和依戀呢？每天上班，見到那盆盛開的紅杜鵑，心情便為之一振，一種和自然親和的張力透骨銘心，讓我忘卻了許多侵擾和勞頓。

有趣的是，當我的內心世界平和無恙之時，它的花開的是最美麗的。

如果給杜鵑花描繪一下品位的話，我以為當是：絕惡杜禍，安然自怡，四時如常，君子風骨也。

2月1日這天，杜鵑花達到了盛開滿枝的空前狀態，對人的心靈真是莫大的撫慰。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五章　重視什麼（1）

新的一年剛剛開始。

元月18日晚，不知如何緣故，我突然想起給母親要個電話，沒什麼事情，問候一聲也好。

沒想到，那邊母親告訴我說：“你三姑怕是不行了”。

那天下午母親陪父親去看望了三姑，剛好年邁的二姑也趕去了，老姊妹三人算是最後共同見上一面。

晚上我和妻子散步剛回來，就接到弟弟的電話，得知三姑已經走了。明天我必須趕回老家，為三姑送行。

我在“十一”回老家時，專門去看過三姑和二姑。

我自知兩位姑姑都是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了，在世的時間已經不多，也見不了幾面了。二姑的身體還不錯，雖然已八十四歲了，但行走自如，說話聲音很有中氣。三姑比二姑小兩歲，比我父親大十歲。三姑身體一直不好，長期的高血壓病留下後遺症，醫療條件很有限，她的行走非常困難。

我去看她時，她硬要起來給我倒水，讓我勸住了。

三姑前幾天又摔了一跤，沒想到竟走得這麼快。記得那次見到三姑，她的精神還好，語言非常清晰，還問到我父親母親的身體狀況，說是想到我家去看我父母。

19日晚上我們給三姑送行。

按她老人家的願望，偷偷給她土葬的，墓地選的很好。她捨不得吃喝穿戴，還攢了幾千元錢，為了得點利息借給了門口的一位生意人。三姑的生活態度是，不奢侈、不浪費、不給兒女添麻煩，度過了平平淡淡的一生。

三姑是1926年人，從小沒上過學，一輩子也沒有職業。她二十多歲時，祖父的家業已經衰落，她嫁給了一個外鄉逃荒來的推菸葉的工匠，一個老實巴交的好人——我的三姑夫。我記得她在街道編過鞭炮，*期間賣過小灘，她的口算能力很強，算帳比我父親用算盤要快，她透過賣煙還認識了不少字。和二姑相比，三姑一生中是在艱辛和平淡中渡過的。二姑的家境不錯，二姑父舊社會是個商人，新社會有固定的工作，兒女又多，每人每月給個幾十元的加在一塊也不少了。

三姑走得很匆忙，但也很從容、安寧。人的出世第一聲就是啼哭，帶給親人的是歡喜，人在離去時，能夠帶著歡笑而去是幸福的，家人親人流淚為離去者送行。

這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每經歷一次，就對社會對人情對世故有了新的感觸。人從生下來就抱著各種希望和夢想。而最後的落腳點就是入土為安，尋一安眠常息之地。種種喜怒哀樂，尊卑高低都作過眼煙雲，都成了後人和活著的人願思則思願念則唸的回憶。當紙灰飛天，信許是三姑的亡靈已經昇天，她老人家駕鶴西歸享清福了。三姑曾說過，她不怕死，但只要不受罪不拖累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