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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個妓來,只要別染上病就行。可是,開轎車的暗娼,未免太奢華了吧?
我走了幾步,不禁有點失笑。是她。如果她知道我把她當成是暗娼,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我走到她邊上,笑道:“怎麼了?這麼晚還沒回去?”
她有點慌亂地說:“本來和男朋友一起去吃夜點的,可剛才他說要上廁所,都半個小時了還不見人,我有點怕。”
她有男朋友了?我心口有點酸溜溜的,臉上卻笑道:“別讓什麼美女拐走了吧。”
她白了我一眼,道:“人家好心好意告訴你,你還胡說八道,不和你說了。”
我道:“對不起,呵呵。你也別擔心,很快就會來了吧。”
她忽然招著手道:“來了來了。”
剛才她還對我有點小鳥依人的樣子,馬上我就好象不存在一樣。我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一個西裝革履的資產階級正施施然走過來。那是個英俊不凡得讓我自慚形穢的年輕人,年輕,英俊,有錢。這最後一條是我最想得到卻得不到的,這也是我最痛恨資產階級的根本原因。
他到了她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腰,笑道:“等急了吧?”
他們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實在讓我不舒服。我對她道:“我走了。”越過他們就走,耳邊還聽得那資產階級說:“他是誰?”
“我的一個老同學。”
她的話裡沒什麼感情,好象和說“我的一個錢包,我的一張桌子”之類一樣的語氣。他們的話放低了,咭咭咕咕的,夾雜著低低的笑聲,也許在笑我,不過這也多半是我一廂情願的想象。那個資產階級是最看不起我這種無產階級的,我在初中的政治經濟學裡就被誨人不倦的老師諄諄教導過。
走了沒幾步,聽得身後的發動機發出一聲低鳴,那輛豪華的凌志車開過我身邊時,她坐在副駕駛座裡向我招了招手,道:“byebye。”
那種字正腔圓的倫敦腔幾乎讓我覺得我實在是個多餘的鄉下人,這一輩子算白活了。
他們的車開過我身邊,留下一縷惡臭的青煙,讓我咳嗽了一聲。看著那輛車開遠,我站住了。
在這樣一個夜裡,我不回家睡覺,卻在外面亂逛,那算什麼事?
我苦笑了一下,扭頭回去。
這條路以前是柏油的,後來城市改造,成了水泥路。也不知主管城建的官員是不是在建造這條路時忽然良心發現,中飽私囊得少了一點,這條路的質量幾乎可以上得形象工程的,建成有兩年了,中間只補過沒幾個坑,大多還很平整。我走在路上,腳步聲響著,象一隻不懷好意的貓跟在腳後,不時發出一聲飽食後心滿意足的呻吟。
走了沒多少,忽然聽得有個女人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殺人了!”
象是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我渾身一激凜,腦中想到的卻是那兩個小孩。
那個女人還在象一張壞了的密紋唱片一樣聲嘶力竭地叫著:“殺人了!殺人了!”聲音越來越低沉,好象隨著叫聲,連她的生命也一點點流走。我向那女人喊叫的聲音走去,走了幾步又開始跑動。剛跑了幾步,我久不鍛鍊的身體也讓我理解了“力不從心”是什麼意思。等跑過一個拐角,來到一個路燈已經壞了地方時,我已氣喘吁吁。
那是一個高樓下的死角,大概要開發成住宅了,已經打好地基,紅磚牆也已砌了半人高。本來有個路燈,也許被那些精力過剩的建築工人砸了,這兒黑漆漆一片,現在卻已聚了一批人,有人正在用手電晃來晃去,遠遠看過去,倒象那些人手中握著根白花花的棍棒。那些手電因為照地面,所以人的臉一概看不清,看過去也只見一些下半身,大腿和屁股,不過多半是些毫無美感的男人的大腿和屁股。這些大腿和屁股在黑暗中胡亂組合成一隻巨大的昆蟲,隨著手電光的穿插,又不停地分離組合,沒有靜的時候。
等我跑到那裡,幾乎已經找不到一個好位置可以看了。我擠了半天,在一幫人的抱怨聲中終於擠了進去。
地上,是兩個象撕碎了的洋娃娃一樣的孩子。男孩和女孩。男孩的頭歪在一邊,而女孩被蓋了一塊破布在身上。
“真是造孳啊。這麼小的小姑娘,死了還要被糟蹋。那個殺人的真要遭雷劈。”
“這兩個小孩也不知是誰家的,家裡人要哭死了。”
耳邊嗡嗡地響著人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而我卻象什麼也聽不到。地上,那兩個孩子,一個小時前,他們還正甜蜜地擁吻在一起,現在卻和那封詭異的信中所說的一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