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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汁倒進了他乾燥欲裂的喉嚨,可是卻沒讓他解除半絲渴意。
暗紅的西瓜汁,浮滿泡沫,喝進嘴裡時那些泡沫在嘴裡破裂,看上去一大口,破裂後卻什麼沒有。他嚥了這口果汁,眼前卻仍是紅紅的一片。
暗紅的西瓜汁,紅的,就象……
就象血。
這時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周保權道:“披薩好了。”他站起身,可人剛站起,身體卻不由一晃。他按了按頭,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兩眼卻已經茫茫然,腳下也虛浮不定,好象人站在動盪不息的船甲板上一樣。
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周保強,心裡卻有些空空蕩蕩。
本來他想用乙醚的,但他不想讓周保強完全沒有知覺,所以才改用這種從止痛藥片裡提煉出來的麻醉劑。他的醫學知識讓他足以從一瓶止痛片裡提煉出一片這種可以麻翻一頭牛的藥片。在用那隻貓做了兩次試驗後,他也確認這一顆藥片可以讓一個人失去動作還保持清醒。本來他還有些擔心以周保強的體格,說不定一顆藥片不夠,但現在看來,周保強雖然長得高大,不過身體已經虛了,他現在擔心的只是這一顆藥片會不會讓他昏睡如死,全無知覺了。要是周保強什麼知覺也沒有,那可失去了許多戲劇性。
周保強還在想走動,但腳剛一動,卻已支援不住,人一下倒了下來,幾乎是摔進沙發裡。他走過去,扶住了周保強,讓他坐端正了,小聲湊到他耳邊道:“保強,怎麼回事?”
周保強的手動了動,似乎想要揉揉太陽穴,但他現在已進入全身麻醉狀態,只是手指稍動了動。他喉嚨發出了噝噝的聲音,依稀可以分辨那是在說話,只是這聲音很輕,含糊不清,聽起來倒有種可笑。
“怎麼回事?”
周保強在這麼說,但是眼裡卻有點恐懼。
他一定也有些明白了。他想著,不禁快意地揉揉太陽穴。天太晚了,他也有些倦意,但現在一定要保持冷靜。他湊到周保強耳邊,小聲道:“是我乾的。”
這種頑童似的把戲其實完全是多餘的,但周保強的眼睛一下睜大了。他從懷裡摸出一隻單放機,小聲道:“你不明白?也許這段錄音可以讓你明白過來。”
他把耳機塞了一個到周保強耳朵了,按了播放鍵,磁帶開始轉動,開始是一段噝噝聲,然後是喘息,男人和女人的,夾雜著女人的呻吟,床的吱吱聲,最後是壓低了的“啊啊”叫聲,透著狂喜。當聲音一傳進周保強耳朵裡時,周保強原本睜大的眼睛又突然睜大了許多,這時他的眼神裡只有驚異,沒有內疚。
在女人“啊啊”了兩聲後,又是一段喘息。他雖然沒有塞著耳機,但從那個空著耳機裡也可以聽得到。那種熟悉的呻吟聲,即使是電視裡軍事專家的論斷也掩蓋不了。他幾乎可以背出那後面的話來了。
“他為什麼不肯離婚?”這是男聲。
女聲:“就是不肯。我也沒辦法。”
“唉,那只有照你的辦法辦了。”
後面又是一陣床的顫動,女人呻吟。每一次聽著“幹我,狠狠地幹我”的聲音時,他的心也在流血。他突然將單放機關掉了,低聲道:“這些足夠了。”
“不是我,”周保強噝噝的聲音也象在呻吟,“是她要乾的。”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冷冷笑了笑。
周保強從小就是這樣,明明是他做的壞事,卻總是推到自己頭上,直到現在仍然沒有變。他把單放機收好放回懷裡,突然又微笑道:“保強,你不是很愛她麼?現在我給你個禮物。”
周保強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現在周保強手腳都已經不能動彈,只有眼珠子還能轉動,舌頭還能稍稍動動。當他把那個包放到茶几上,拉開拉鍊,周保強眼裡突然絕望地睜大了。
從包裡,他取出了她的人頭。
她的樣子還保留著他割下來時的表情,但嘴唇已經發白,臉色也青了,臉頰上留著幾點血跡。因為本來是象一顆上好的捲心菜一樣用塑膠袋包著,切口處流出的血仍然沾上了他不想沾的地方。這幾塊血跡破壞了她的美貌,讓她死了後平添幾分猙獰。
他舉起這人頭,平舉到眼前。現在,她又與他正面相對,從她那無神的眼睛裡,依然留著一絲恐懼和驚駭。然而,在她沾著血的嘴角,他依稀還能看到那時的嬌憨。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在細雨中,那條幽暗的巷子裡的擁吻,第一次,膽怯而又衝動。她的嘴唇柔軟而甜蜜,已經多久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