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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了,所以才這麼說。
“你沒聽那個報案的園丁說了麼,他一星期才來打掃一下。他媽的,這種有錢人,真是越有錢就越小氣,被割腦袋,我看真是活該。”
這個年紀較大的警察大概對有錢人有種憎恨。他們說著,腳步聲也慢慢走遠,終於,“砰”一聲,鐵門又關上了,大概,還貼上了幾張封條。
院子裡重又恢復了寧靜。他茫然地抬著頭,但也沒看什麼。正想再試著攀上來,胃中忽然象被一隻巨手攥著一擠一樣,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周身無力。
那是飢餓啊。這個下午,因為他的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緊張,也沒有再感覺餓,但現在緊張過去後,他卻感到了難以忍受的飢餓。
還有什麼好聽的麼?他身邊沒有帶吃的,而且就算帶了聽的,他的兩隻手向上伸著用不出力,也沒法拿出來。他茫然地看著,天漸漸黑了下來,在井裡,已經完全黑成一片了。
能有什麼吃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擺了擺,忽然,他腦子裡一閃。
井壁長著厚厚的苔蘚。在他掉下來時,有一些苔蘚被他擦掉了,因此可以用手揭下一塊來。捏在手上,那種厚厚的感覺,真有點象發糕。
一想到發糕,他肚子裡又是一陣絞痛。可是現在他的肩頭也卡著,兩隻手只能在小範圍裡擺動,連伸到嘴邊也做不到。好在苔蘚有不少,他側過身,將嘴湊到井壁。
如果不是因為苔蘚長得很厚,他也一定咬不到的。但現在雖然有鼻子礙事,他還是把嘴伸到了井壁上。他用上下門牙刨著苔蘚,很快,嘴裡便是一陣青草氣。
苔蘚也有種剛割下來的草的味道。他聚了一嘴,開始嚼了起來。味道有些苦,也很澀,但嚼下去時也有些汁水流出。他把這一團苔蘚嚼爛了,吞了下去,也不顧舌頭留著的那一陣難以消除的澀味,又咬了一塊下來。
由於這回咬住時將一大塊苔蘚都揭了下來,他叼著一頭,開始細細咀嚼。苔蘚本身不會是容易消化的東西,而吃難消化的食物時要細嚼慢嚥,這時基本的常識。他慢慢地嚼著,儘量把注意力集中在苦澀的味道上,讓自己少想正身處的困境。
這時,一縷月光灑了進來。
月亮也升上了中天吧。
他向上看去。在草樹葉子之間,他也看見了一輪被陰影切碎了的月亮。月亮還沒有很圓,但看上去也夠圓了,正照在井口,從下去看上去時,月亮好象和井口是一樣大的。仍然是金黃色,金黃色的光灑下來,讓井中也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
如果不是這個可笑的處境,這裡還有幾分優美。在吃下了一大塊苦澀的苔蘚後,他又有時間來看了下週圍了。
腳還浸在水中。現在已經感覺不到涼意,水帶著一股粗糙的溫暖,一絲細細的東西輕輕指過他的腳髁。那一定是她的長髮,飄散在烏黑的水中,就象荇藻。她在水中,一定象一尾魚一樣。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我愛你。”
“我也愛你。”
他的耳邊彷彿又聽到了她的聲音,怯怯地,柔軟而脆薄,在細細的雨中帶著早秋的涼意,流澈得象水,象山溪中淙淙跳動的水。
他踩著她的頭,趾尖慢慢在上面摸索。眼睛,鼻子,嘴。由於腳趾上的神經末梢沒有手指那麼豐富,因此從趾尖傳來的感覺是模糊的,更象是從霧氣中看到的人影。她的面板現在有一種滯澀,也許,在積水中,腐爛得較快,她的面板也開始進入腐爛狀態了,說不定拿起來時就可以看到她就象一部恐怖片中的鬼怪一樣,臉上坑坑凹凹,腫脹不堪,不時有一些破口,從中流出黃白色的膿液來——只是這些他都感覺不到。
這樣也好。他想著。這樣,在他記憶中,永遠都是她那張清秀而美麗的臉,就象那個雨夜裡。
他沉浸在這種迷亂的想象中,人也漸漸沉入了一種半瘋狂狀態。現在,他幾乎有點愛上現在這樣的環境了,如果逃出去,世界那麼大,又能去哪裡呢?而在這個枯井裡,她是自己的,安寧也是自己的。
他半合上眼。一整天了,他總該有十六七個小時沒有睡過,現在倦意象黑鳥的羽翼掩上他的心頭。眼睛剛合上,他卻聽到一陣沙沙聲。
院子裡有人!
雖然風聲也會有這樣的聲音,但是他有種預感,現在院子裡一定有個人。那個人正慢慢地走著,笨拙地推開草葉,慢慢地,又明確無誤地向這裡走來。
這口井的井欄已經沒有了,掩在一堆草中,一般人根本不會知道這裡還有一口枯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