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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快靠近他時,他的眼睛倏然張開一條縫,矇矇矓矓地看著她,卻沒有看清,只是含糊地問:“千姿?”
“是我。”她不知自己的語氣怎麼變得這麼柔和,像是怕驚擾到他。
他扶著桌子坐起身,揉了揉眼,“肯出來見人了?”
江夏離早就猜到他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也沒生氣,便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是啊,出來見人了,第一個來見的就是溫船王,好讓您知道,我這個囚犯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很乖,不曾有任何叛逃之心。”
他哼笑道:“這茫茫大海之上,你就算是會游水,也跑不到哪裡去,更何況你還是個旱鴨子。”
“你怎麼知道?!”她訝異地問,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會游水的人不會一上小船就哇哇大叫,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原來在小島時,他便看出來了。
她苦笑道:“從小就沒什麼機會學,也沒想到有一天我的性命會交給這片茫茫大海決定。”
“你的性命不是交給大海,是交給我。”他用手肘撐著桌面,手掌託著臉,就這樣斜看著她,眼神有幾分戲謔,卻又似有幾分認真。
江夏離睫毛一閃,“當初,你為何要接下我這個燙手山芋?和殺人嫌犯掛上關係,對你又沒什麼好處。”
“沒辦法,劉青樹是我的故交,他託我的事情,我總不好拒絕。”溫廷胤懶懶地又伏倒在桌上。
看他桌上似是擺了很多寫字的紙,她便好奇地伸頭一看,結果密密麻麻的全是賬本上的數字。
“溫家每年應該有上百萬兩的買賣吧?”江夏離看他雖然閉著眼,卻並不是真的疲倦。
他哼了聲,“怎麼,你想替官府查我的帳?該交的稅款,我可是一個銅板也沒少。”
江夏離一笑,又靠近桌邊,細細地看了眼桌上的幾張賬單。
“東嶽向來北富南貧,但是這幾年因為東川白家和君家的沒落,已經漸漸沒有了往日的輝煌,你看你這些船,十成倒有六成是開往南方沿海城鎮的,成交的數字也比北方多了三成,可見東嶽的南方開始慢慢崛起,難怪彭城人的腰桿兒都好像硬了許多。”
溫廷胤一聽,又馬上坐起來,雙眼竟比剛才還亮,“你對數字也挺留心的。”
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得意,“當年我爹總是讓我打理家中的賬本,看多了,就習慣把事情兜在一起想,不過,我家一年的用度也不過千把兩銀子,和你家可不能比。”
他眼珠一轉,“一個小小的侍郎大人,一年的俸祿不超過五百兩銀子吧,竟能用去千把兩,不知道還在何處有進項啊?”
江夏離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好啦,你這個對官場瞭如指掌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爹再貪,也算是貪官裡的清官了,否則一年怎會只有千把兩的花銷,要不是那幾位姨娘太愛打扮,也無須花這麼多銀子。”
溫廷胤將她拉到桌邊,拿起一張紙問道:“算算這條船,這一趟航運下來,淨賺多少?”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船上的貨物價值十萬七千四百零六兩,路上的損耗是二百三十一兩,再加上船工費一千二百七十六兩,稅費扣掉一千一百一十二兩,運抵港口之後,貨物的卸運費是四百五十七兩,你將貨物加價三成出售,最後淨賺兩萬八千二百二十三兩八錢。”
她毫不費力地飛快算出數字,還忍不住咋舌。
“你這一趟船工費就佔了開銷的大頭,竟比稅費還高,難怪有那麼多人願意到溫家船行做事。”
“這一艘貨船需要至少一百名船工,分兩班划船,連續航行十五天才能完成一次航運,他們賺的也是辛苦錢,所以一般一個人一兩個月就走一次船,否則身體吃不消。”
溫廷胤望著她,“你算賬倒比我找的那些賬房先生還快些,那些人磨磨蹭蹭,這點帳要算一箋茶的工夫,若是把一年的賬目算清楚,沒十天半個月根本算不完。”
江夏離笑著問:“怎麼,現在覺得我有利用價值了?要不然,你幫我和刑部說說,就讓我先保外候審,你就做我的保人。”
“還說我是商人,我看你倒是很會利用人。”溫廷胤笑道,“這件事還是等到了京城再說,刑部那裡我雖然有點關係,但是要給你這個殺人嫌犯說情……可也是要疏通銀子的,你有銀子讓我去疏通嗎?”
她低著頭,“走時那麼匆忙,店裡的夥計說不定還以為我被關在大獄裡呢,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