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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她還是知道的。
本朝如今沒有親王。開國時本來有兩位的,結果沒過三代,就一起因著謀反的罪名被奪爵了,且事情鬧得很大。當然這罪名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還留下了一位郡王。據說是在那場謀反風波中為皇上很出過力的,皇上特賜其號為昀,並賜宅第良田金帛等物。郡王府之大,乃京城眾府邸之首,正經的皇室血脈!
而眼前這年輕男子,居然是現任昀郡王的次子?趙是國姓,這是活生生的高幹啊!綺年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呢,忍不住就著簾子縫裡看了又看,卻發現這位趙燕和腰後懸了一把小弓,黝黑的鐵胎色,很不起眼,跟她兩次所見的短矢一個顏色。原來兩次的箭都是他射的嗎?這到底是多大的事,竟然讓這位郡王的兒子在成都滯留數月之久?
林夫人已經恍然大悟:“不錯,不錯,當初是見過的,那時候你才十五歲,我記得東陽老侯爺讓子侄們射箭為戲,正是你拔了頭籌,贏走了老侯爺的一塊蟠桃玉佩!”
趙燕和微微一笑:“夫人真好記性。”
林夫人越發和悅,望一眼趙燕和身後的男子:“這位是——”
趙燕和輕聲道:“此位姓周,是京衛指揮使司鎮撫。”
京衛指揮使司鎮撫說起來只是個從五品,而林夫人跟著正二品的總兵丈夫,身上也有誥命,比之這周姓男子只高不低。然而京衛指揮使司卻是天子麾下近衛,管的是鎮守宮闈、拱衛京師的重事,更頗有些人是天子心腹,明著有這官職,私下裡卻是天子暗衛,這是近臣,自不能以官職待之。
這些事,林夫人跟著丈夫在官場中十餘年,豈會不知,更不會因此人位低而輕視,忙叫丫鬟奉茶,又道:“既是親戚,讓姑娘出來與表兄行禮。”
林悅然年紀也還小,又在旅途之中,還用不著過分的避嫌,當下走出去,向趙燕和行了一禮,叫聲表兄,又向周鎮撫也行了個禮,退到林夫人身後站著。
趙燕和便解下腰裡一個白玉絛環來:“途中倉促,送表妹玩的,莫嫌輕薄。”雖說是玩藝,但那絛環玉質溫潤,做工精巧,雖然不是無瑕白玉,但幾縷青色如同春水,也是價值不菲。
周鎮撫瞧了一瞧,笑道:“方才那歹人驚著的,可是林小…姐?”
那自然不是,衣裳都對不起景來。明明在岸上看見被挾持的少女穿著蜜合色小襖,淺碧裙子,哪裡是林悅然的銀紅衣裙呢?
林夫人並不在意,只道:“那卻是我昔年好友的女兒,因要上京,與我同船。她身上帶著孝,方才不好出來與周大人見禮。”又叫連翹,“請周姑娘出來。”隨即想起,笑了笑道,“倒是與周大人同了姓,莫怪。”
周鎮撫無所謂地笑笑:“不知是夫人的哪位好友?”
“是已故吳大學士的嫡長女。”
周鎮撫略想了想:“可是現禮部左侍郎吳大人的妹妹?”
“正是。”林夫人說到這裡又有些傷懷,“只是年前已去了……”
綺年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被挾持,搞得又髒又皺,聽見還要出去見人,只好趕著換了一身衣服,把頭髮又簡單梳了梳才出內艙。林夫人拉了她手介紹,她也只好行了兩個禮:“趙公子,周大人。方才多謝兩位相救。”
趙燕和仔細看了她幾眼,方才起身回禮:“讓歹人驚擾了姑娘,還請恕罪。”
周鎮撫一邊看著,忽然笑了一聲道:“良臣,這位周姑娘,倒像是在西山寺見過的。”
此人長得倒也端正,就是眉眼間看起來沒個正形,跟趙燕和的挺拔俊秀一比,越發顯得有些痞氣,引得林悅然不停地偷偷皺眉。綺年心裡也有點恨他。沒出閨閣的姑娘家,被一個男人說什麼在哪裡見過,可不是個好名聲。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只好再行個禮:“西山寺為先妣上香之時亦曾得趙公子相救,尚未謝過。”
趙燕和笑了一笑:“怪道看著姑娘面善,原來如此。說來兩次都是我等辦事不力,才致姑娘有池魚之禍,姑娘不怪已是我等之福了。”
客氣話誰不會說,何況這兩位一個是高幹,另一個可能是天子近臣,多說好話總沒錯的。綺年馬上回道:“這皆是歹人狡詐,趙公子與周大人辦差本就辛苦。若非兩位顧恤平民,民女此時怕早不能站在此處了。”
周鎮撫笑了一笑,起身道:“姑娘不怪,我等便心安了。擾了夫人啟程,還請莫怪。”
這就是要走了。林夫人自然起身相送,到底被兩人勸著沒出艙門,只看著兩人下了船,終於可以抽去跳板,解纜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