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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招呼。
何疏:“……進來喝杯茶?”
“那我就不客氣啦!”怪鳥嘎嘎兩聲,兀自飛進客廳。“有熱茶嗎?加點糖那種。”
“打擾了。”男人衝何疏點點頭,也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
你倆還真不客氣,何疏抹了把臉,暗自苦笑。
醒來就像一場噩夢,可他也很清楚,要不是這一人一鳥,他估計就真的淪陷在夢境裡,再也醒不過來了,可能半個月後鄰居會因為聞見異味而報警……
何疏強行將思路拉回來,看著這明顯是來找他兌現救命之恩的兩名不速之客。
“我先說好,我也不寬裕,還得還房貸……”
“我可以交房租,按市價。”沒等何疏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廣寒就已經開口,“只住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就走。”
網約車司機其實很辛苦,起早摸黑,三餐沒法定時。
但何疏是個例外,像他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接活,註定他就賺不了其他司機那麼多,平時交個房貸加上日常消費,每個月收入不經花,多虧自己還有點積蓄,現在有個人願意分攤房租自然是好事。
但上哪兒租房不是租,為啥就非得到自己這裡來?
再多的難言之隱也解釋不過去。
廣寒似乎察知他的疑問,淡淡道:“我沒有身份證。”
這年頭辦什麼都要身份證,租個房子都要出示證件,不然房東哪敢把房子租出去,弄不好轉頭就報警了,難怪他租不到房子。
何疏:“你是通緝犯?”
廣寒:“不是。”
何疏:“是人吧?”
廣寒:“目前是。”
何疏:……
目前是,那以前不是?
他定睛望去,廣寒的影子在身下拉長——鬼是沒有影子的,的確目前是人。
所有跡象都表明,這男人就算是人,也不是個普通人。
他與廣寒目光相交,一眼望不到底。
對方身上隱藏了許多秘密,就像自己不大願意提起往事一樣。
每個人都有一些難言之隱,都市裡,這樣的人太多,你永遠不知道你西裝革履的上司是不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狐狸。
“你自己不也懂道行,怎麼老在那拈輕怕重,瞻前顧後?有我這麼一隻鳳凰在你這裡住上三個月,還不夠你蓬蓽生輝嗎!”
怪鳥對何疏的沉吟考慮很不滿。
“自從對門不能住,他就搬去天橋下面,想我堂堂鳳凰,上古神鳥,竟然要陪他餐風露宿吃全是地溝油的快餐,我一口都吃不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咕呱哇嗚嗚嗚!”
說到後面,還帶著哭腔。
何疏沒想到這一人一鳥要落魄到去住天橋,一臉無語道:“那你們還說要給我交租金?”
廣寒從口袋摸出一沓人民幣放在桌上,粗看也有個兩千多塊,按照本地租金價格,正好差不多夠交這個月的房租。
何疏謹慎拿起一張,湊近聞了聞。
是人民幣的味道,不是冥幣。
“哪來的錢?”
那一瞬間,何疏已經想到各種來錢的門道,連五鬼搬運大法都冒出來了。
“工地搬磚,飯店洗碗。”廣寒給出最樸實的回答。
何疏:……
有些小工地小飯店的確也收黑工散工,只不過拿到的錢更少,但他怎麼都沒法把廣寒這張臉跟飯館洗碗小黑工聯絡在一塊。
怪鳥還在嘰嘰喳喳。
“我本來想讓他去住那些小旅館,不用什麼身份證的,他還嫌貴!你以為我就樂意住嗎,那些地方髒不拉幾,被套枕頭幾個月都不洗,進去就能聞到一股黴味,我感覺我洗十次澡都不夠!還有你知道嗎,有次廣寒圖便宜住了間每天十塊錢的旅館,一進去我就發現老闆肩膀上坐了兩個鬼,走到哪跟到哪,把怨氣弄得到處都是,讓人住都住不下去,還不如在天橋下面舒服!”
何疏聽得嘴角直抽搐:“肩膀上坐了倆鬼,人還能正常生活嗎?”
怪鳥搖頭晃腦:“所以那老闆老說自己肩膀疼啊,他還以為是自己肩頸勞損,兩個鬼天天吸食他的精氣,早晚都要把他耗死,也因為那裡陰氣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