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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轉過臉去,邁開了腳步。
廣東警備方面負責人給昌安藥房來了一封請求信,竟然要求北京督促更加嚴厲地禁止鴉片。
“蠢豬!”穆彰阿低聲地罵道。
這座邸宅多麼宏偉壯麗!——對穆彰阿來說,這也是必須保住的財產之一。所以現狀是不能改變的。
拿鴉片的弛禁和嚴禁的爭論來說,實質上是借“鴉片”問題,要維持還是改革現狀的鬥爭。
如果推行嚴禁論,一定會和現狀相牴觸。其後果是十分可怕的。現在必須大力朝弛禁的方向扭轉。可是,屬於自己陣營的廣州警備方面負責人,卻遞來了要求嚴禁鴉片的信。這簡直是兒子忤逆老子。
“笨蛋!”穆彰阿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除。
主張嚴禁論的也有各種派別。以穆彰阿看,公羊學派的嚴禁論是公然與現實背道而馳,企圖抓住一個改革的藉口。而廣州的要求嚴禁卻有著另外的原因。
自從阿美士德號北航以來,鴉片船比以前更加頻繁地北上了。以前最多到達南澳、廈門的海面,最近卻悠然地開進舟山群島,甚至在江南、山東、天津的海面上出現了。鴉片的價錢越往北越貴。
廣州警備方面負責人一向預設在廣州地區的鴉片走私,從外商和私買者雙方索取賄賂,每一萬箱鴉片無條件地索取二百箱。他們把二百箱的一半作為“沒收品”上繳政府,剩下的一半裝進自己的腰包。
鴉片船如往北去,廣州的走私數量當然就會相應地減少,這就意味著受賄的減少。他們要求的嚴禁,只是要求在廣州以外的地方嚴禁,完全是出於一種自私的想法。
受賄的官員們為了保住他們這種大撈油水的肥缺,一直定期地向北京的大官兒獻款。透過的渠道就是昌安藥房。他們的請求書中寫道: 如不嚴禁其他地方的走私,今後給北京的獻款也許不得不減少。
“這些骯髒的捕吏,簡直是狂妄!你們以為獻款的只有你們嗎!”穆彰阿滿臉不高興,自言自語地說。
弛禁是保守派的基本方針。而且從要求弛禁的公行方面獲得大量的獻款。其金額之大,是廣州警備方面的獻款根本無法相比的。
公行由於它“公”的性質,不能從事鴉片交易。如果正式弛禁,不僅可以公開地進行鴉片買賣,而且還可同其他商品一樣,公行商人可以對鴉片進行壟斷。弛禁關係到他們的利益。公行投入到弛禁的活動費金額有多大,那是不難想象的。
舞弊(2)
“這些利慾薰心的廣州官吏!夷船想北航做買賣,我看是很自然的事。”穆彰阿心裡仍在咒罵廣州那些不識大體、利慾薰心的傢伙。
鴉片船寧肯冒遭到海盜搶劫的危險,仍要力爭北航,其原因就是獲利甚大。到了北方,不僅鴉片的價格高,而且可以節省給廣州官吏的賄賂。到北方去當然也要向當地的官吏行賄,跟他們談判。不過,北方警備方面的官吏對於鴉片走私還不像廣州方面那樣熟悉。對他們來說,從鴉片船上獲得的賄賂並不是定期的收入,而帶有“臨時收入”的性質。如果談不妥,夷商說一聲“我們到別處去賣”就完事了。他們認為失掉賄賂是個巨大的損失,往往很快就妥協了。
穆彰阿府宅闊寬的院子裡長著許多樹木。他望著那些大半已變成黃色的樹梢。在樹木的後面有一道高牆。牆外遠方“山中之民”的呼聲,當然不可能傳到他耳中。他突然喘了一口氣,心想道:“皇上看來已經很傾向於弛禁。再努一把力。”
2
道光皇帝一直搖擺不定。嘮嘮叨叨的曹振鏞死去,使他從苦行中解放出來,精神鬆弛了下來。再加上女兒的死,多少又產生了一些聽之任之的想法。
每隔一年死去一位親人,繼道光五年、七年、九年、十一年、十三年之後,在道光十五年,現皇后在當貴妃時生的第三個女兒終於又成了這個凶年的犧牲者。這個可愛的姑娘剛滿十歲,追封她為“端順固倫公主”。
從這時起,他對政務失去了熱情。“馬馬虎虎算啦!”他遇事都這麼想了。
弛禁與嚴禁鴉片的論爭就發生在皇帝這種精神上鬆弛的時期。
穆彰阿看到皇帝那種懶洋洋的神情,心中暗暗地高興:“這一次可能很順利。”
前面已經說過,許乃濟的弛禁論是事前與廣東當局取得聯絡後提出來的。他從朋友何太青處聽到弛禁可以斷絕鴉片弊害的議論,透過何的介紹而求教於廣州的碩學吳蘭修。
吳蘭修供職於廣州的官立書院學海堂,著有《南漢紀》、《南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