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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誰聯絡。”
“說了什麼。”
昭王連著數個問題,溯侑未置一詞,恍若未聞,他靜靜地站著,再次淪為私獄中任人宰割的階下囚,可背依舊挺著,青松一樣不屈不撓向上的姿態。
於是漸漸的,疼痛也麻木了。
溯侑眼皮重下來之時,身體像是徹底承受不住這樣接二連三的重創,漸漸現出某種難以啟齒的變化。
他的脊骨處抽出長長的翅翼,上面布著黑色水紋般漾動的古老紋路,根根翎羽的尾端細細勾勒出某種金絲紋路,冷不防一看,便是滿眼浮動的金光。
昭王來不及收手,一鞭子迎著溯侑的臉而去,卻見這期間一動不動,病懨懨像是下一刻就要落氣的少年眼瞳微微縮了下,而後用盡力氣側了側頭。
那一鞭子於是險而險之避過他的臉,落到他雪白的手腕上,濺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昭王被他油鹽不進,生死無畏的姿態激怒,他上前一步,死死捏過他的臉,令他強迫著去看自己露出來的翅翼,一字一句道:“還嘴硬?還指望人來救你?”
“你自己看看,來,好好看看。”他無情地譏諷:“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誰來救你?你的主子?”
“她見到你這樣子,怕要被噁心得想親自動手吧。”
這之前的嚴加拷問沒能在溯侑心裡泛起半分漣漪,可就這區區三句話,一字一句,像是鋪天蓋地打來的浪頭,想要將人溺死其中。
溯侑屏了下呼吸,良久,根根繃起的手指漸漸鬆開,像一隻頹然的巨獸,終於無力地放棄了掙扎。
他這幅人嫌鬼憎的樣子,連自己都不敢看。
這一刻,即使薛妤能來。
他也不希望她來。
昭王頭一次審問這樣硬骨頭的人,以為他已經認命了吧,他仍死死不吭半聲,連個氣音都不給,若不是額上一顆顆接著往下滾落的汗珠,他甚至以為他人已經死了。
像是短短一剎,又像是過了很久,他們腳下踩著的地突然搖晃起來,這個昭王府像是被一隻巨獸從地底拖著往上拉扯,拱動,而後轟然搖晃,倒塌。
“什麼情況——”昭王驚怒有加,才要抓著身邊一個黑衣人質問,就見私獄大門被轟然炸開,流水一樣的光爭先恐後朝地底湧來,他被刺得眯著眼怔了怔,而後難以置信地抬頭,正好與人群最前面的冰冷女子對視。
“我說呢,小崽子原來被關在這。”九鳳的聲音隨後傳來。
溯侑艱難地顫了顫睫。
視線盡頭,薛妤神色跟冷得結了冰似的,她默不作聲走過來,朝年手疾眼快地將繩索劃斷,溯侑沒了支撐的力量,被他接著靠在自己肩頭。
四目相對,溯侑抿了下乾裂出了血的唇,聲音輕得幾乎要飄進空中:“立刻,審牢裡其他,其他人。”
他艱難地滾了下喉結,一字一頓道:“昭王府,湖裡有蹊蹺。”
說罷,他像是被等著宣判死刑的囚犯一樣,用盡最後氣力將自己長而尖的翅翼往身後藏了藏,頭一次用了破碎的,近乎哀求的語氣:“女郎。”
“你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