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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慘痛。”音靈聳了下肩。
“兩大聖物在濫殺這一塊管得非常嚴格,我之前還不懂為何如此安排,直到進了秘境之淵,過了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才明白其中深意。”
隨著時間的挪移,從日上三竿到夕陽漸沉,溯侑終於耐不住起身,他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像是透明人一樣冷眼旁觀的蒼琚:“人皇還有幾日可活?”
蒼琚看了眼頭頂的蒼穹,像是在細細辨認什麼,許久收回視線,道:“根據皇宮上方的黑氣來看,至多一日。”
這一聲下去,眾人的面色均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天。
若是真用了這個方法,那麼現在就是最緊要的關頭,若是成功了,日後便是後患無窮。
他們不知所以然,左思右想,圍著那張秘方分析了再分析。
溯侑卻清楚地記得,薛妤說起前世格局時,曾提過不止一次——前世千年,各代人皇手段一個比一個狠厲,朝堂上下有如鐵桶,數任帝王行事作風宛若一人。
人間戰火因這樣無所忌憚的手段而暴動,最後避無可避,又如燎原之火般席捲了所有城池。
這世上,哪有那樣巧合的事。
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
時間緩慢地在指間淌過去,溯侑在某一刻突然站定了腳步,道:“沒法再等下去了。”
善殊看向他,輕聲問:“如何?命人圍宮嗎?”
如今的形勢,這是不是人皇另一個環中環的計策也為未為可知,如今圍宮,賭對了還好,賭錯了就是連累聖地和妖都同時下水。
溯侑很快有了決斷,道:“不必。我去。”
音靈和善殊同時詫異地看過去。
溯侑誰也沒看,眼皮涼涼地往下垂著,側臉落著一片驚人的稠豔之色,表現得溫和,話語也落得輕,可就是沒帶上什麼感情,像某種精雕細琢的玩偶。
“誒,誒。”沈驚時跟在他屁股後面一溜煙跑了過去:“你等下,皇宮我熟,我跟你一起。”
隋瑾瑜和隋遇二話沒說,也跟著往外走,誰知迎面便是兩道毫不留情的劍痕,劍影蕩起的颶風中,還殘留著一道涼薄的聲線:“都留下在原地,誰也不準動。”
隋遇手疾眼快,一把將隋瑾瑜拉著退後半步,躲開那道毫不手軟的劍氣,而後在原地站定,眯著眼搖頭,語氣說不上是欣慰還是感嘆:“不愧是隋家人,這性格,有點意思。”
對溯侑是隋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的丟失幼崽一事,初時的驚詫後,音靈和善殊都接受得頗為平靜,此刻,善殊皺著眉,給隋家人一顆定心丸:“溯侑做事一向有分寸,他說不必跟就不必跟,真要出事了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些聖地傳人一個個都跟自家弟弟很熟的樣子,隋瑾瑜順勢扯了把椅子坐下,問:“他平時都這樣?”
音靈撇了下嘴,慢悠悠地道:“也分情況。一種是平時無事閒暇時,表現得比較溫和,遇事鎮定從容,溫和有禮,是個翩然如玉的世家小公子。一種是方才那樣,處理薛妤交下來的正事,這位公子的氣勢可是半點不弱,十分不近人情。”
說著說著,音靈來了興致,看向同樣聽得起勁,只能靠她的描述想象那個畫面的隋家叔侄,含著笑拖長了調子說:“還有一種,委屈無害,眉眼開花。”
善殊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肘,無奈道:“你正經點。”
隋瑾瑜念得遲疑:“眉眼……開花?”
“別想了,肯定不是對你們。”
“該說不說,溯侑確實長得好看。”音靈嘖的一聲,又晃著滿頭的小辮搖了下頭:“等時機到了你們自然能見到,那場景真是——反正,薛妤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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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宮殿中,三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睜著渾濁的眼瞳盯著殿中來回走動的女侍和太醫,殿內的燈滅了個徹底,門窗緊閉,半點縫隙不留,遮人視線的珠簾與帷幔一層層落下,將內殿深處的情形遮得嚴嚴實實。
一種無聲的緊張與窒息在殿內傳播開。
這種噤若寒蟬的氣氛中,連白訴都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拂塵,腳尖忍不住往外挪了下。
層層帷幔下,龍榻上一片死寂,若不是那截從雕花架子床上伸出的那截瘦骨嶙峋,如枯竹般的手臂,誰也不會想到裡面躺著個成年男子。
那段白得透著一種行木將就氣色的手腕被一柄鋒利的匕首從中劃開一道殷紅的口,從裡淌出來的血液卻像是黑紫色,散發著一股直衝鼻腔,難